“季大夫?”汪财见顾隋远用手指指着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少年,不免哭丧着个脸。“顾副将,人命关天啊,您能别开玩笑吗?”
季琉璃斜眼看着一旁的汪财,什么话也不说,径直迈开脚步往南稚军营走去。
她,又一次被人质疑了。
唉……
“璃儿。”耶律卿唤住季琉璃的脚步,在季琉璃因他的呼唤转过头时,耶律卿冲着季琉璃露出了笑容。“我们等你一起回家。”
季琉璃愣了片刻,绽放出她自出谷以来最为璀璨的笑颜。“好,等我出来,就跟你们一起回家。”
话音落,季琉璃继续迈开往南至军营内走去的脚步。
她,原来还有家。
“还不快跟上去,用最快的速度将季大夫带到将军营帐。”顾隋远一脚踢在了汪财的屁股上,命令汪财直接将季琉璃带进南宫墨白所在的将军帐,同时下了一道命令。“传令下去,一切相关事宜由季大夫全权处理,不得违抗季大夫的命令。”
“是是是。”汪财踉跄了几步后,一边揉着被顾隋远踢疼的屁股一边小跑着到了季琉璃的前方,一脸谄媚地点头哈腰。“季大夫请随我来。”
顾隋远说眼前这小少年是大夫便是吧,他要是再问顾隋远两句有关小少年的事情,估摸着顾隋远就不会只是踢他屁股这么简单了。
而且顾隋远还说一切事宜由季大夫全权处理,可见季大夫的医术造诣有多高深莫测啊。
……
不一会儿,汪财在一处帐子前停下了脚步,掀开营帐的门帘,汪财恭敬地弯下腰请季琉璃进帐。
踏进营帐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液腥臭味儿,季琉璃加快脚步走到了营帐正中央的床榻前。
一把推开了床边上碍事的两个男子,季琉璃弯下腰用手捏住床榻上面无血色的男子的下巴,往下一拉。
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季琉璃赶紧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这味道……太不寻常了。
如果她没有判断错误,那么,南宫墨白的情况就明显与顾隋远说的‘旧疾’是两个概念。
“喂,你这小屁孩儿,干什么呢?”被季琉璃推开的其中一名男子火冒三丈地扯住季琉璃的后领,这小屁孩儿刚刚竟然用手掰开了将军的口唇,还凑上前去亵渎了他们最尊敬的将军!
“呀!”身体突然悬空的季琉璃发出一声尖叫,开始剧烈地在男子手中挣扎起来,这男人是要干什么?
“天哪!”汪财匆忙来到男子身旁,救下快要遭殃的季琉璃,汪财先是检查了季琉璃有无大碍,后才提高嗓门儿怒瞪着男子。“赵永桓,你想死啊!”
“汪财,你搞错没有?”赵永桓冲着汪财低声咆哮,汪财难道没看到小屁孩儿在亵渎将军?“他在亵渎将军!”
又不是他在亵渎将军!
汪财凭什么朝他吼?
亵渎……季琉璃推开了救下自己的汪财,无可奈何地向赵永桓解释她刚才的行为是为了搞清楚南宫墨白血液中的腥臭来自于何种原因。“我是在闻诊。”
“闻诊?”另一名未曾说话的男子听到‘亵渎将军的少年’说‘闻诊’二字,不自觉地伸出手指指着少年,试探性地询问他是否懂医。“小东西,你懂医?”
小小年纪就知道闻诊,应该是个前途无量的小学徒吧?
可他并未在南稚军营里见过这名少年……这少年是何许人也?
“封幽云,不许对季大夫不敬!”汪财巴掌一挥,打掉了封幽云用手指指着季琉璃的动作,封幽云的动作可以算得上是对季琉璃的大不敬了。
“季大夫?”
“季大夫?”
赵永桓、封幽云二人显然是不相信眼前十岁左右的少年是个大夫,这么个小孩子,是大夫?
是汪财口误了吧。
封幽云不自然地笑了笑,右手攀上了汪财的肩部,自作主张地将汪财的‘口误’改了过来。“汪财,你是想说这小东西是个天赋不错的学徒吧?”
“学徒?哼,你们别玷污了季大夫的身份。”汪财嗤之以鼻地冷哼,既然顾隋远坚持说季琉璃是大夫,他汪财也只能是相信顾隋远的选择。“人家可是顾副将不辞艰辛从东临军营请过来的大夫!”
他不能让被顾隋远请来的东临的大夫咋南稚受欺辱,万一这季大夫生气了,不救南宫将军或者在医治南宫将军的时候动了手脚,那他们的南宫将军绝对……死定了!
封幽云愣愣地站在原地,原本搭住汪财肩膀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他没听错吧?
这小东西,真是大夫?
他们南稚国军营的所有人都知道顾隋远是去了东临军营偷大夫……不过汪财用了个‘请’字,这就代表……这小东西在东临军营中的地位不低。
赵永恒在得知先前被他提着衣领的小子确实是大夫后也是大吃一惊,他从没想过这世上会有如此年轻的大夫。
“……”季琉璃见封幽云、赵永桓二人安静了下来,便看向了一旁的汪财。“汪财,南宫墨白的‘旧疾’复发之时,是哪位军医为其治疗的?”
汪财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季琉璃的问题,虽然他不知道季琉璃问这个做什么。“回季大夫,为将军治疗旧疾的是咱们军中最德高望重的军医……邱老先生。”
“能把他叫过来吗?”季琉璃紧皱的眉头已表明了她现在的思绪有多凝重,她想知道,邱老先生是不是真的将南宫墨白的‘旧疾’了解清楚了。“我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