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武器脱手,对面那个伪装成修女的陌生少女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愣在原地。
但帕鲁德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的脸上挂着冷笑,手中的长剑没有一丝停顿地,划向了少女的颈脖。
这一剑下去,便是要血肉飞散,帕鲁德仿佛已经看到了爆裂的血花,在空中妖娆地绽放的模样。
这一幕……久违了啊!
长剑破空,眼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的帕鲁德并没有注意到眼前少女的眼神。
那并不是一个待死之人的眼神。
于是,下一瞬间,在帕鲁德的视线中,发生了两件事——少女凭空消失,自己的长剑落空。
隐形?还是传送?这样的威能,有意思……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在帕鲁德的脑海中转着这些念头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依照本能做出了反应。
斜踏,侧身,拧腰,低头。
穿着全身甲,却独独没有带头盔的帕鲁德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下一刻,左腿腿弯处便传来了一阵剧痛。
一柄长剑毒蛇般地从膝罩和护胫的连接处穿了进去,刺进了帕鲁德的膝关节。
经验丰富的骑士团团长肌肉绷紧,长剑凶狠地挥向了后方,逼退了对方,而直到这个时候,包围着两人的士兵们才意识到,自己无敌的长官大人居然一招之间,就被这身份不明的刺客所伤。
帕鲁德没有时间去思考下属们的心理变化,他皱着眉头,如负伤的野兽般紧盯着面前的少女刺客,同时分出一丝注意力感受着伤口的状况。
没有伤到肌腱,仅仅是刺穿了皮肤,连治疗法术都不需要用到。帕鲁德正要起身,却双腿一软,差点再次跌倒在地。
“这是……”感受着痛楚消退后,全身的异样燥热感,帕鲁德脸色一变:“没想到,你还有另外一柄魔法武器,不过……”
主啊,流泪的撒种人于此,流泪的守望人于此,流泪的牧养人于此,请求您的怜悯。
于是这一刻,涌动的白光开始向全身着甲的骑士团长汇集,白光并不刺眼,人们可以清楚看到,乳白色的光如烟如雾,丝丝缭绕,然后散去。
这一过程并不长,无论是半跪在城门之前的骑士团长,站在他对面披着兜帽披风的修女,还是四周围拢着的士兵们,都没有任何动作。
当光芒散去,在明亮的晨光之下,黑与白显得格外分明。
城墙投下黑色的阴影,骑士团长半跪于飞散的光线中,刺客全身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下,这一刻,黑与白的对比是如此鲜明,好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别的色彩,只剩下清晰的轮廓线条,仿若某位大师的素描。
下一刻,在这一片仿若静止的世界中,在周围屏息以待的士兵们眼中,帕鲁德平静地站立了起来,宽阔的长剑指向了前方。
呼~~许多人松了一口气,但兜帽下的少女却暗暗叹了一口气。
圣武士拥有疾病免疫(divine_h)的能力,这让小姐在利拉寇尔上附魔的疫病术(contagion)失去了用武之地,艾丽有些后悔,但更多的,还是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啊!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圣武士!”
和牧师这样纯粹的神职者不同,圣武士虽然也服务于神灵,但他们更专注于维护正义和公理,对抗黑暗与邪恶。最关键的是,如果圣武士有了邪恶的行为,他将失去全部的特殊能力。甚至于,他们在行为方面遵从严格的规范,如果违反了圣武士的规则,同样会失去能力。
艾丽根本不相信,带着手下在自己的家园中大肆杀戮的对方,能够“不”违反那些看起来就非常麻烦的规则。
圣武士的存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理论上,并非纯粹神职者的圣武士,应该能够继续存在下去才对,因为他们信奉的公义和善良同样能够给他们带来力量——相当于神祗提供的力量。
但是,千年之前,随着众神的消失,圣武士们也很快在大陆上销声匿迹,似乎在失去了能够代表纯粹的“善”的神祗后,圣武士们就失去了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
“凭什么?你不会懂的。”高大的骑士团长似乎没兴趣回答这个问题,他舔了舔舌头,压抑住了立刻将对面的少女撕成碎片的欲~望,嘿笑了一声:“相反,你的威能很有意思嘛?再使出来瞧瞧?”
宽阔的长剑朝着少女兜头盖脸地劈下,锐利的破空声显得威势十足,帕鲁德似乎完全没有吸取刚才的教训,但实际上,这一剑的威力连刚才的一半都不如。
对于普通人来说,高阶战士的威能似乎非常神奇,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到,但帕鲁德知道并不是这样。无论怎样的威能,都有着一定的限制和漏洞,而现在自己应该做的……就是找出它。
而在他的对面,艾丽似乎也忘记刚才对方的巨力,举着剑就是一挡。
“铛!”
“疼疼疼疼疼~~~”伴随着兵器碰撞声,一声刺耳的尖叫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我说主人,您就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既然已经开口,利拉寇尔似乎也不打算再掩饰了,一句接一句地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让这样智慧的我和那种不会说话的死物相碰,主人您就不心疼吗?”
“越来越有意思了……”退开了一步的骑士团长嘿嘿笑着,然后对着周围的士兵们喊道:“你们还在发什么呆!”
作为一名强盗出身成长至今的武者,帕鲁德从来不介意围攻。
至于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