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静半晌,波鲁萨利诺直起身,忽地取下深茶眼镜,眼睛死死瞪着千岁百岁,仿佛是想从她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只是可惜…
看了千岁百岁好一会儿,黄猿的眉心越拧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眼睛里更是藏不住血腥与残忍之意。
“耶~这真是太好了啊~”
伴随着轻柔缓和音色,黄猿周身爆发的杀意如有实质般凝结,庞大压力逼迫得头顶遮蔽天空的藤花架簌簌晃动,深紫浓白花瓣雨一样落下。
千岁百岁皱了皱眉,随即不知想起什么似的轻声叹了口气,她以非常诚挚的眼神看着她面前的男人,语气柔和,“我的记忆告诉我,我们并未相识,不过看样子似乎记忆也不是完全正确。”
她在黄猿狞恶的目光注视下将怀中的毛团拎高少许,淡声说道,“这孩子救过我,如果不介意能让它先离开吗?”
…………
见黄猿不动也不言语,鬼蜘蛛忍不住开了口,“波鲁萨利诺,先让球球离开。”说话间站起来,看完好戏心满意足的探出手,“我带这小家伙避一避,你们聊完通知一声。”
“是花团,不是球球。”这样险恶的氛围里,千岁百岁还能拨冗抗议,“都说了我家孩子不是你认识的什么球球,那种古怪名字…”
絮絮叨叨嘟囔归嘟囔,对于鬼蜘蛛伸过去的手倒也没避开,任凭他拎走呼噜噜张牙舞爪的毛团子。
“花团?”堵在千岁百岁身前看着她的波鲁萨利诺冷哼一声,“根本是你临时起的名字吧?原本你没想过给它名字,不是吗?”
“千岁百岁你的性子,我可是非常了解。”
“随随便便就能抛弃的东西,你哪里肯费心思取名?”
诡异的盯了黄猿一眼,鬼蜘蛛抱着到手的球球立刻退到老长一段距离外,顺便把不情不愿想重新扑上去的毛团子藏进怀里,空出的一手下意识搭上自己腰际从不离身的长刀。
庭院花架下方那两人此时仍是一站一坐,看似普通午后休憩的场景,却叫鬼蜘蛛生生嗅出血腥味来。
黄猿这是果断气疯了,鬼蜘蛛抿了抿嘴角,有点不忍崒睹的撇开视线。
他调开目光,只通过听觉继续关注接下来的发展,不多时,几记凄厉短促的破空之音乍然响起,急速风声卷得衣摆猎猎。
霸道无比的劲力喷涌而出,无形无质能量所过之处炸得尘埃四起,树木摧折巨响过后,鬼蜘蛛听见屋宇撞塌的声音,瓦砾石块飞射,最后是千岁百岁惊愕的低呼。
“宝宝?!”
“耶~你果然一点没变。”波鲁萨利诺压低声线,语调里有显而易见的疯狂,“想要这小鬼平安无事,你就乖乖的别动。”
…………
听得他们海军大将如此掉节操的发言,鬼蜘蛛顿时囧囧有神,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慢吞吞地扭回脸。
下一秒,迎面一记风压伴随阴影袭来。
千岁百岁的惊呼被谁掩在掌心,鬼蜘蛛扬手接住远远抛向他的一团,待得温热小肉团掉进怀里,掂了掂力道,眉梢扬了扬。
黄猿的力道看似狠戾,实际上却把握得巧妙,落点角度拿捏精准,简直象是轻拿轻放把小鬼递到他手里一样。
被扔出来的小鬼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昏过去,鬼蜘蛛随手抱住卷卷毛长相微妙的小东西,之后才抬高眼睛。
精致华美庭院一片狼藉,紫藤花架掀飞了撞到屋宇,千岁百岁站在断墙残垣里,眼睛直直盯着落入他人掌控的小孩子,神色略显失措。
波鲁萨利诺一手揽在她腰上,一手手指扣住她雪白咽喉。
见状,鬼蜘蛛皱了皱眉,许是方才打斗的缘故,千岁百岁衣衫有些凌乱,她原本就穿得单薄,此时衣襟松垮露出一抹深沟,樱唇微启,气息急促。
这还真是…糟糕…
呆滞片刻,鬼蜘蛛调开落在千岁百岁身上的目光,注意力稍稍挪到她身后那男人面上。
因为站在她背后的缘故,黄猿的神色此刻只有鬼蜘蛛看得清楚,而定神看明白之后,饶是相处多年,鬼蜘蛛也忍不住一凛。
黄猿,波鲁萨利诺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无声无息勾起唇稍,墨黑眼瞳眸光暗沉,一瞥之间男人敛起眼帘,遮去激烈翻卷的疯狂与暴戾。
千岁百岁在喉间收紧的力道里颦紧眉心,身形微动转瞬又被压制,她身后那男人提高扣着她腰际的手将她扼在一个巧妙高度,随后慢慢悠悠俯低下去。
瞳孔微微缩紧,鬼蜘蛛在出言阻止的前一秒断然转身。
他管不了也不准备管,即使波鲁萨利诺的行为已经超过某个界限,称得上有损海军名誉,作为不巧旁观的人…
呃~他只是中将而已,直面发疯的海军大将,他深深认为自己武力值不够看。
心念百转千回,最后,鬼蜘蛛堵着一口气默默望天,只觉得头疼欲裂,看样子此番任务是百分之一万的会以失败告终,到时候报告怎么写?
好吧~垂眼乜了下怀里一只一团,想了想,苦中作乐的抽了抽嘴角。
给战国元帅找回养子,顺便旁证黄猿大将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公事一塌糊涂,私人方面倒是嗯~
就是不知道婚礼上,波鲁萨利诺会不会要求他做个媒人之类的?
应该…会吧?
…………
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