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的消息,他已经打到苏拉克丝城了。”
“好消息。”
“的确是好消息。”
然后就是沉默。
“所以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了?什么也不做?”
“当然不是。”
这里是,东南行省。
被北地魔种军团驱逐出来的阿尔托莉亚和海伦娜的部队的临时驻地。
她们已经来到这里将近十天了。
这十天里,她们已经和前来试探的东南行省联军,以及那位东南总督奎因特的部队交战了不下数次。
目前的局面是,僵持。
无论是奎因特也好,东南联军的那些各个城市的城主也好,又或者是阿尔托莉亚她们自己,都没有足够的决心来进行一场像样的战斗。
他们在提防着彼此,也在提防着不远处的那头来自北地的庞然大物。
说起来很可笑,本来应该对于阿尔托莉亚她们来说应该算是援军的部队,这个时候也成了不得不防的敌人。
十天过去了,那支军心动荡的北地魔种大军,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总之,肯定不是阿尔托莉亚想要看到的变化。
她觉得很不开心。
虽然,原本现在的局面,应该是她最想要看到的。
不用再去为了苏君炎的征伐大业而奋斗,只要放心在东南行省奔驰,完成她的复国大业就好。
可是,她就是,很不开心。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敌人众多,也不仅仅是她手下没有太多的可用之兵。
主要是,这违背了她南来的目的。
她是答应过苏君炎的,他们有过盟约,要千骑南下,踏破中央王城。
而不是苏君炎还在他的征途上奔驰的时候,她这个本应该在一旁悉心辅佐的臣下却率先拔马而去了。
这是信用,荣誉,家国仇恨。
以及,她和苏君炎之间的情谊的事情。
虽然,她和苏君炎之间的情谊一直隐秘而压抑。
“我们当然得做点什么。”阿尔托莉亚想了一会,回答海伦娜道。
“其实我想不通,为什么不给陛下报信,那些人剥夺了发信的渠道,可我知道你还有别的渠道。”海伦娜看着阿尔托莉亚,发现她已经很难看透如今这个把脸孔藏在面具之下的小王子在想些什么了。
“我当然可以那么做,可,有什么意义呢?”阿尔托莉亚也在直视着海伦娜,“就算苏君炎知道了这一切,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哪怕再怎么大发雷霆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依然拿不到那支军队的控制权,反而会打草惊蛇。”
“我要的,是那支军队,你明白吗?”
海伦娜似懂非懂,她或许懂一些人心谋略,可在一些大战略上,她并没有那么深的远见。
“在我们正式做一些事情之前,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阿尔托莉亚话锋一转,看向了外面,那里是她们仅存的最后一万多人的可战斗力。
“你说。”海伦娜隐约有些猜到了阿尔托莉亚想要做些什么,眼神也是从之前的焦虑,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可以,完全掌控外面那些人吗?”阿尔托莉亚问的低沉,而肯定。
就算是现在她们拥有的这些部队,除却阿尔托莉亚自己拥有的大约三千多人的部队,哦,当初她从故国带出来的是五千多人,不过,世事变迁,很多人也死了。
剩下的那些人,都是始祖派的魔种。
他们虽然现在顺从于海伦娜,那也是时局所迫。
真正的要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这种时局所迫就没有那么有用了。
这就是这个嬗变的时代啊,每一天,每一刻,每一个人,每一颗人心,都在不断地变化。
你永远猜不到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哪个人又会和你渐行渐远,哪个人会靠近你一点。
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断地揣摩,衡量,才能不至于轻易地死在这个乱世。
“说不到完全,但,至少,他们现在忠于北王。”海伦娜的眼瞳微缩,也是缓缓的,一字一字地说出了她的判断。
人心是很奇妙的东西,它既是很脆弱,又是很沉重,你永远不能说,它一定是在哪个程度,你只能说,它大概在哪个程度。
“那么很好。”阿尔托莉亚微微点头,“这是我们犯下的错误,就应该由我们去弥补,我们的征途,是这个世界的心脏,而不是别的什么边边角角。”
阿尔托莉亚伸出了一只手,就像是当初苏君炎向她伸出的那只手一样。
她也要和海伦娜订立盟约,从此以后,她们荣辱与共。
“世界的心脏。”海伦娜愣了一下,然后抓紧了阿尔托莉亚的手,像是抓住了一块不会沉底的浮木。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真的,这个当年暴躁易怒的小王子,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值得依靠的领袖。
“那么第一步,我们先向奎因特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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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也是一团糜烂。
老实说,当奎因特听说铁壁关被攻破的时候,他的内心先是一惊,然后是无比的喜悦。
这是一个对于中央帝国大部分人是坏消息,独独对于他奎因特是好消息的坏消息。
这样,他就能继续在东南平原驰骋了,而不用去管可能的,来自中央王城的压力。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让他头疼了,先是莫名其妙的那支攻占了阿姆斯特的北地魔种大军,不戮力向北,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