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宗严看客户十分在意他,便主动提出:“不如我带这位道友在远处避一避?道友若要破阵,可以攻向晋位——”
风水罗盘是他当年吃饭的家伙,虽然学了点科学,也知道用东经北纬或是黄道多少度表述方位了,可遇见这种衣着打扮和自己出身的小世界相似的道友,忍不住就把用习惯的说法拿出来了。幸好顾淮川也听得懂,抬眼看向晋位,欲行又止,看向邵宗严:“道友既知大阵弱点,何不自行破阵进去,却告知于我?须知修道之人争的就是一个机缘,若被别人抢了,说不定会碍你道途的。”
……不用问了,客户的分魂指定还没从大千世界回来,要是见识过大世界,知道了科学修真才是根本,就不会把这些外物太放在心上了。
邵道长经过见过的客户多了,知道这些分魂没回来的修士对游戏印象不好,索性没说自己的身份,只朝他笑了笑:“这座仙宫又不是我的东西,说不上谁夺不夺的。我真正的机缘好好的在我怀里,任何人也夺不走,别的再好也无所谓了。”
顾淮川点了点头,说了句“有劳”,转身化出一道巨大的剑影攻向大阵。其他修士有的控制住攻来的傀儡,有的跟他一起攻向那片灵气薄弱的阵壁,攻伐良久,终于打破了这座大阵。
护阵乍破,众人纷纷闯进仙宫殿阁寻找前人留下的宝物。顾淮川念着邵宗严的相救和指点之恩,回头来接他和自家弟子,却只在战圈外一座山崖下见着了徒弟,此外就再没见着半个人了。
他微一蹙眉,神色冷峻地问道:“阿念,刚刚救了为师的那位道友呢?”
阿念精致的小脸垂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温顺地说:“师父打破护阵时,那位道友就朝缺口飞过去了。弟子见他也是筑基修为,本欲劝他等师父过来一同进去,免得撞上其他前辈,不过那位道友似乎有什么依凭在身,并不听弟子劝阻……”
顾淮川轻轻颔首:“既是如此,咱们也进去寻宝。若有缘相遇便护他一程,若他果真有护身之法,那便记下今日相救之恩,来日有缘再还。”
阿念抿了抿嘴角,低声应是,跳上顾淮川的飞剑冲进了仙宫之中。此时其他修士已经进殿阁搜索丹药法宝去了,他们师徒便也从近处开始一间间探索,顺便找邵宗严。
顾淮川觉着邵宗严才只筑基修为,不该去那些防御森严的大殿,却不知他身上还带着个实力碾压整个世界的外挂呢。两人混在一堆金丹修士里冲进仙宫,在别人都去搜索的时候就直冲向主殿,晏寒江也从他衣领里头爬了出来,拿尾巴勾着衣裳边缘稳稳坐在肩头上,暴力破解了大殿里的一切禁制,拿到总御仙宫的阵盘。
拿住这个,他们就不会在秘境关闭时被踢出去,可以安心在这里闭关百十年了。
晏寒江纵身跳到阵盘上,盘坐在阴阳鱼阵盘中心,神识侵入,强行炼化起来。这座仙宫占地广大,以他的修为也炼了三天三夜才彻底掌握,身下阵盘一转,整个宫殿的模型幻象就在二人眼前展示出来,连里面那些正翻找灵药法宝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邵宗严在虚拟的小人身上点了点,指尖摸着竟有点实体感,弹弹软软的,十分有趣。晏寒江看他戳来戳去,好似摸别人摸上了瘾的样子,忍不住轻咳一声,尾巴一甩,长长地甩出去缠上他的指尖,不让他摸别人。叫他的小细尾巴一缠,邵道长颈后的汗毛都要乍起来了,顺着他的力道伸过手去,好好揉了揉许久没摸到的小肚子。
他的笑容简直像春水漾波,一浪叠一浪地停不下来,晏寒江却板着小脸,抱着他的手指头说:“饿了。”
驮着他飞了这么久,可不饿了!邵宗严怜惜地揉了揉他的小肚子,起身到外头廊下生火架锅,煮了米饭和金灿灿的酸汤鱼片,又炸了道卷得紧紧的,炸出来只有小指粗的高丽目鱼卷,一出锅就给晏寒端去垫肚子。
回到大殿里时,他忽然看到那座仙宫模型空空荡荡,之前还到处寻宝、破解殿阁防护的修士们竟都不见了。他拈了块炸鱼卷送到晏寒江嘴边,目光却在空中又扫了几遍,疑惑地问:“他们怎么走了?”
“秘境要关闭了,他们当然要走。”晏寒江咬了口比自己胳膊还粗的鱼条,面不改色地说:“这个秘境开放时间很短,我怕他们陷在这里出危险,就借助仙宫之力将留在这里的人都送出去了,你不用担心。”
我好像不是担心这个……邵宗严是想问问他们这一插手会不会影响人家的机缘,晏寒江却抱着鱼卷站起来,迅雷不及掩耳地塞进他嘴里,纯洁如雪山融水的双眼看着他,特别认真地说:“汤滚了,该下鱼片了。”
邵道长摇了摇头,把盘子往阵盘上一摆,叼着鱼卷出去滤酸汤了。
把这顿热乎乎的汤泡饭吃完,晏寒江便操控仙宫,在侧殿里给他布置了一个灵压堪比玄元大世界的聚灵阵。
邵宗严现在的修为高了不少,体内真元甚至堪比普通的金丹修士。曾经像深海潜水一样重得能压伤他的灵压环境,现在进去却只像泡在两米深池底下,只是会有点胸闷气短罢了。然而这种压力对于修行格外有助益,只要端坐其中,不用刻意运转气机都能感觉到灵气源源不绝地从周身穴窍压入经脉,顺着平日功行方向自动流注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