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敢如此,必定也是有了皇上的授意!
想至此,夏雪儿不禁浑身是汗,天子高高在上,他的话,要她一个小女子如何去反抗?
早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早在五皇子选妃之前,早在兄长征求她意见的时候,她就说过,“嫁进了皇家,夏雪儿就不再是夏雪儿了”,没想到嫁进皇家是她此生逃脱不了的宿命,不是五皇子,终究还有六皇子等着她,而当初说过的一句话,如今也都真真切切的应验了!
“王妃,您该喝药了。”
夏雪儿的思绪被丫鬟的话给打断了,喝药?喝什么药?
转过头循声望去,就见碧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十尺处,手里还端了一个托盘,里头放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碗,尚且冒着热气,浓烈的中药味随之散发而出,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让人闻后不禁有些反胃。
见此,夏雪儿略微皱了皱眉头,抬手以衣袖挡住了鼻子。自从怀孕之后,只有在荆州隐居时因为身子太弱时常感冒发烧而喝过几次药,可那也是在她能全身心信任李伯的前提下,除此之外,别说是安胎药了,凡是经过不信任之人的手的东西,她是一律不碰的!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她草木皆兵,是历史上血淋淋的例子数不胜数,而且还有了‘腐骨噬心’这一前车之鉴做为提醒,让她怎么敢随意的相信别人?喝下别人递来的安胎药?这又不是在未来社会,科技发达、医术高超,中了毒还可以洗胃!
“什么药?”有些反感的问道。
碧落手中端着托盘,头低着,看不出脸上是何神情,只恭谨的回话。
“回禀王妃,这是安胎药,昨日傍晚时分刘太医送来的,说是依照贵妃娘娘的吩咐,让您从今日起,一日两次不得落下,直到分娩之日为止。”
只一听是孙贵妃安排的,夏雪儿心里乍然就明白过来了是何意思了。刘太医那日诊脉之后已经明确的说过,她的身体并无大碍,胎儿也很健康,轻微的血虚只需要食补即可,可在见过孙贵妃之后又开了这么一个药方来,且还迟到了这么些天,试问其中若不是藏了猫腻那是什么?
安胎药害人,好老套的招数,真当她是个傻子呢!
心里已然想明白了一切,却是不曾声张,也不曾问碧落任何的问题,只平淡的吩咐到:“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没想到碧落对她的话却是视恍若无闻,一动不动,依旧只低了头说到:“刘太医嘱咐,这药需得在早膳、晚膳后半小时之内趁热服下才好,时辰差不多了,王妃还是现在喝了吧!”
孙贵妃特意嘱咐她要亲眼看着王妃一次不落的将药喝了,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出身的丫鬟,又岂敢违抗?!
反倒是夏雪儿,心中冷笑一声,看碧落的眼神里也闪过一抹狠劲,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这是她的人生信条,也是她的做事法则,若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碧落这人是留不得了!
嘴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挑了眉开口道:“行,端过来吧!”
碧落听此乖乖走过去,夏雪儿爽快的端起玉碗来,憋着气一饮而尽,继而特意将碗放在了桌上而不是碧落端着的托盘里,含笑看着碧落,而碧落却始终不曾抬头对上她的目光,似乎是在害怕,只准备收了碗就要退下。
夏雪儿却是不容她如此,伸手去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将其往旁边的桌上随意一放,说道:“东西先搁这儿吧,你就别管了,一会儿由别人来收,我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
碧落屈了屈身子,回答到:“但凭王妃吩咐。”
“我记得嫁妆里有一对掐丝镶玛瑙的金镯子,你帮我去库房找找,今日有用。”
王妃平日里是不大喜欢佩戴首饰的,今日不知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么一件首饰来,碧落心里虽有疑惑,可一听是今日要用的,而且对方也已经把药服下了,便也点了头应了声:“是。”
目送着她走远之后,夏雪儿这才急忙弯下腰去,对着一旁的盆栽将方才喝下的药尽数都吐了出来,好在她身负武功也懂点穴之术,这药看似是喝下去了,其实更本就没入肚。若不是有这么一手,怕是只能活生生的挨她们欺负了!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香兰便带着张师兄回来了,张靖一进门,看她脸色不佳,眼底还有一片淤黑,便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是小小年纪,或在家陪着父母,承欢膝下,或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偏偏卷进了这天昏地暗、风云涌动的权利之争中来,成了这副憔悴的模样!
翠竹给张靖师兄倒了杯茶,也就带了屋里的其他丫鬟们出去了,只留下了香兰一人伺候。
“谷主让我给你带句话。”
听此,夏雪儿正了正身,很是认真的听着。
“不论发生何事,幽冥谷就是你的家,你依旧是副谷主!”言外之意就是,但凡有需要,幽冥谷的人员任她调配,与她同在!
听此,夏雪儿不禁鼻尖一酸。幽冥谷立足江湖,放眼天下,却从不参与朝廷的权利之争,对于这次师尊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即便是在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夏雪儿”之后还能如此对待,甚至于将她视为了亲闺女一般,她真的没有想象到!
感动归感动,正事也不能忘了。
“师兄,今日请您过来,乃是为了解开我心里的一个疑惑。”
夏雪儿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