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并不重,质地却是紧密,面上粗磨过,等到过了元日,天气不那般冷了,再让人精细的磨上一遍,挂在屋顶上用来做吊顶是再好不过的。
高端,大气,上档次那是肯定的。
实木吊顶,这在后世可是难得的东西,贵,且这又是那林中一两人才能环抱住的檀木,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奢侈,真是奢侈。
摩挲着檀木板,陈平低语着,就这一屋的檀木板,放在后世,那得是多大的价钱?可就在这,就在白土村外的那片山林里,陈平与陈顺子几人由来平东引着转溜了两日,就碰到了数株檀木,高的一株足有七八丈。
光是弄这些檀木回来,陈平又是费了一笔的文钱,陈顺子几人毕竟年小,气力不足,手中有那工具也奈何不了檀木。
“阿兄,这些真的不能拿去卖钱吗?”陈安抱着一块檀木板,扭扭歪歪的从门外挪进来,磕碰在火炕上,身子朝边倒去。
陈平早就瞧着,一把拉住檀木板,陈安手滑,跌在地上,见陈平将檀木板小心的放在木架上,一时有些恍惚,小脸满是受伤。
“摔倒了就自己起来,下次小心些,这的檀木板可是贵重的紧,你这一下摔倒,磕碰坏了就不好看。”陈平见陈安还在地上坐着,脸一板着,摆起了兄长的语气,“你这般要是伤寒了,就别想着出门。”
“我……我……”陈安想着自己还不如那一个木板,哆嗦了半天,硬是没能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内心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什么我?院子里还有几块木板,去拿过来。这天说不定马上要下雨。”
“我要去告诉娘,说你欺负我。”陈安麻溜的占起来,奔着东间去了,才出西间的门,急了些,迎面就瞧见小娘也拖着一块木板正往这边挪着。
真是挪,那檀木板顺在地上,沾了不少的灰尘和泥渍,在木板的中央还有几个小脚印子。
“咿呀,咿呀,木……木板,二兄让开。”陈贞秀气的脸蛋微红,戴着一顶白色的小绒帽,正好罩着脑袋,露出的耳朵上同样是有一方耳罩,淡粉色,用的是一只异变了的狐狸皮毛做的,内里填充着鸭绒。
说到那红狐狸,陈平本还想着养着的,等有时机了,也去献上一回的祥瑞,说不准的就飞黄腾达了呢?可惜的是那红狐狸却是落进了陷阱,等到陈平发现时,早就咽了气。
不只是头上,陈贞身上穿的同样是皮裘,内里贴身的衣物则是去县市里买的绵料,舒软暖和。
这样一打扮,加之小娘本就秀气,年岁虽小,可那鼻眼之间已有了美人胚子的雏样,在村子里走动都能吸引一批的村人,无论是那老少,都要好好的夸赞一番,只言小娘长得俊俏,如同那县市中的大家小姐。
这一切自不会是刘氏与陈孝义的手,都是陈平拜托来平东的祖父做的。
别说,来平东祖父的手艺真不是吹的,一身的行头,从帽冠到皮靴,只要陈平能比划出来,或是在纸上画上,隔上半旬或是月余,来平东祖父总能做出来。
眼看陈安与小娘就要撞在一处,西间里陈平快步冲了出来,一下就将陈贞抱了起来。
“小娘有伤着没?”陈平柔声的问着,小娘皮靴上还带着泥,也踏在了陈平的衣上。
“板,木板。”小娘脚乱动着,要下去,手指着落在地上的檀木板。
“恩,小娘真懂事,自己拿进去,小心些,别弄脏了衣物。”陈平在陈贞脸上蹭了两下,方才将其放下。
小娘才落下,就抱起木板,也不顾上面的泥,拽着就往西间里拖,走一步,那檀木板要脱手数次。
“别看了,你是二兄,难不成还要与小娘计较?”陈安还在边上,陈平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发髻有些乱,安慰着,“你是兄长,要让着妹妹,要保护她。”
年幼,意味着逻辑能力并不那么强,价值观可塑性好,陈平的一番话听得陈安只点头。
“知道就好,去将那木板清洗干净,放在火炕边上烤一烤。”陈平吩咐着,“快些清理,待会还要准备些别的东西。”
陈安点点头,麻利的跑进了西间,从小娘手中骗过来檀木板,抓起火炕边的湿抹布擦着泥渍,才擦了两下,就停了下来。
感觉不对。
“我方才不是要出去的吗?怎么又进来了?”陈安嘀咕着,琢摸着有些不对头,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朝着院子里的陈平大喊,“阿兄,你又骗我。我要去找娘告状,你欺负我。”
院子里,停着一辆牛车,是从里长那借的,陈平帮着刘氏往上搬着些食货。
“这罐里放的鸭蛋,小心些,别碰碎了。”堂屋里放着个小陶罐,内里衬着稻草,放着二十多枚的鸭蛋,刘氏见陈平去抱,小心嘱咐了声,“还有那挂着的咸鱼,也带上两条。”
咸鱼是前些时候去那涂水里下网捞到的,渔网是早就买好的,一直放在堂屋里未动,恰巧是陈孝义劳役服完,觑见那张网,就去了涂水。
捞起的鱼多且肥,无污染,又经过陈平的手料理,用的是这时能找到的一些佐料,算是去了腥味,红烧、清蒸轮番着做,还有那油炸,味道当真是不错的。
也不知是近些时日那捕鱼的人少了,还是其它缘故,陈孝义下了四五日的网,捞起的鱼不少,自己家吃不了那般多,给陈雅与二牛家中送去了些,往县市里的大伯家拉了十数条大草鱼,剩下的一部分腌制起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