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李洬和江菡同侍寝。
之后,之后两人都搬出了韵梅园。
李洬去了宜春院,江菡去了松香堂。
在之后,除了带病的韩雪,便是把新人们挨个睡了遍,还未来得及重新回应新堂与顾解舞耳鬓厮磨,便接到了北疆夷狄和柔然两部来犯的消息。
连夜的带兵出征去了。
临去前,告知了长史,府里后宅依旧由许朝云掌家,其余一概事物他自己看着办。还有几句终究没说出口,让司寝嬷嬷听了令。
周围的人隔得远,并不听得十分清明。只见司寝嬷嬷连连点头道是,面色沉凝。
数十年来,凉州北疆关内关外第一场血战,打得天昏地暗,鬼神惊泣。
无数的孤魂野鬼在天地间游荡,一时间凉州附近鬼气冲天,人迹凋敝。
顾解舞这几日也是魂魄无法定身,被外面的杀气煞到五脏六腑,半夜里吐出一口心头血,晕死了过去。
她失去了意识,腹中妖丹竟然出现一丝裂纹。
身为妖族,如若想修道,便是要远离血债,凉州城外死伤无数,戾气冲天,而她在正府中不懂静心定身法门,得此结果,是理所当然的。
浑浑噩噩间,只感觉神魂具被游魂野鬼侵蚀,地府鬼君也差点误以为她是亡魂将她勾去。
鬼君发现自己锁错了鬼,查看了生死薄。
才将她放了,并说:“你虽身为妖族,却是机缘巧合,又是道家弟子,与我辈算是同道,你这将回去,了却凡尘才好。”
可惜她三魂七魄四处散开,灵智被封,并不十分懂得鬼君所说的话。
耳边响起荣华、春梅、云姐儿、福嬷嬷等人的喊叫声,才悠悠醒转过来。
睁眼便瞧见金蝶玉看稀罕物似的看着自己。对旁边的丫鬟彩粟说道:“看看,真有用,她真醒来了。”
顾解舞张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金蝶玉她们俱换上了春日的衣裳。
口中一股子铁锈味:“我昏过去多久了?”
金蝶玉起身让开,让木莲过来号脉。
一边擦了擦眼角的泪一边说:“你都昏迷了五个多月了。”
顾解舞此刻脑子里想的是,中间自己别千万一不小心断了气,这会子醒来过就是诈尸了。
金蝶玉又滔滔不休的说:“王爷打完仗回来见你不好,日日在这儿守着,后来白大人带着凉州将士们在王府大门外边儿跪了三天三夜,这才把王爷请走。”
她撑起身体,一身躺久了,骨头都是酸疼的:“仗是什么时候打完的?”
这关系到她三魂七魄回体的时间,才能算出她在这场意外中损失了多久的修为。
想想就心疼,龙气全白吸了。辛辛苦苦小半年,又被打回原形。
金蝶玉早先还能绷着,这会子见她醒转过来说话,眼泪越擦越多:“仗两个多月就打完了。你也不知犯了什么,王爷前脚一出门你后脚就病了。
还病得如此凶险,太医们拿着没办法。
王爷还在京里给你请了太医,日日只拿参汤给你吊命,就怕你哪会儿突然就没了气。一次你半夜没了呼吸,王爷差点疯了。
嘴对嘴的给你吹气,你这才好过来。”
顾解舞这下心里有了大概,撑起身体,手肘又碰到一些金玉,一看,都是些辟邪之物,还有一把金鞘短刀。
看起来,像是上古名刀——百辟。
金蝶玉又解释说:“这是王爷怀疑你被什么鬼物缠身,给你辟邪用的。”
她心头一震,难怪自己七魄回体如此艰难。她是妖啊!这些东西也辟她。木莲请完脉,发现她除了有些虚弱外,竟然是跟常人无异。
也怪,就是京里太医院的太医,也没查出她是什么病。
根据荣华的讲述,就是一天夜里突然吐了血,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木莲也几度差点被秦王下令杀死,多亏荣华力保,这才侥幸活命,否则早就和凉州营的五万将士一起去了阎王殿。
木莲退下后,荣华、春梅、云姐儿便是一拥了上来,个个都是面带菜色,双眼红肿,声音嘶哑。
金蝶玉想起在家时,闻母亲说有些人一直病着查不出病因却又一直不见好,便会叫人来叫魂,那是失了魂魄。
只有叫魂才能把人叫回来。她这才寻着王爷不在的时候让上下的下人们一起叫她。
不想这真有用,把她给叫回来了。顾解舞一睁眼,外面的小太监便朝着秦王的书房去了。
小太监也不顾门禁,直愣愣的冲进了书房,里面秦王正在和众部下商讨如何处置北疆两部的事宜。
便见小太监满头大汗的跪倒在地:“应新堂顾主子醒了?”
秦王却是吓得手里的茶杯都掉了。
郑太医早就暗示过他,她心血已断,勉强用参汤续命,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闻她醒来,只以为她是回光返照。
他的眼里不禁蒙了一层雾,身形晃了两下,如风中稻粟。才起身朝应新堂去了。
一众部下也不敢阻拦,更不敢跟着,自问小太监,顾夫人是个什么情况。
到了应新堂,里面皆是一片喜色。金蝶玉正端着新鲜的虾仁瘦肉粥喂她。
秦王见顾解舞面色红润,只是身后塞了好几个靠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
金蝶玉起身问安,秦王一路上已经听明白了顾解舞醒来的事情,拿过粥碗。
说:“你们都出去。”金蝶玉犹豫了一下,带着众人出去了。
顾解舞靠在床上,只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