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大地,微风轻拂。冒尖的小草和树木枝头上的嫩芽,昭示着又一年的寒冬逝去。
濮阳城外,一座临时搭建的简易木台之上,一个须发斑白,身着儒士长衫的老者,被紧紧的捆在一根粗有五寸的旗杆之上。
旗杆上,一面土黄色的旗帜随风招展,一个斗大的‘卜’字被风吹的若隐若现。很显然,这个老者就是当世的帝师,蔡邕蔡伯喈。
木台之下围拢着的数千头裹黄巾的士卒,不用说,自然是卜己麾下的兖州黄巾军。
不远处,身材瘦高,面色阴狠的何曼凝视着木台上的蔡邕,语气凌厉的说道:“蔡老头,本帅最后在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
木台上的蔡邕神色漠然,义正言辞的说道:“哼,君子不与鸡犬为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要多言,做妇人之态,哼”。
何曼闻言,不禁怒道:“好个不识抬举的蔡中郎,既然如此,便让尔见识见识某的手段”。说着话,何曼伸手从桌案前的令箭中抽出一支来。
随即右手握着令箭高高举起,断喝一声:“斩”。
木制的黑色令牌被掷出,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仿佛昭示着蔡邕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木台上早有扛着鬼头大刀的侩子手严阵以待,见监斩的小帅何曼的斩字令牌落地,这膘肥肉满的侩子手立刻一个转身,扬起了手中的鬼头大刀,对着蔡邕说道:“某也是奉命行事,阴曹地府,黄泉路上,尔莫要怪某”。
高扬着的鬼头大刀带着森然的寒意,铮亮的刀身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被侩子手举到空中。这时就听蔡邕说道:“休要多言,只管给吾来个痛快的”,语气中透露着文人那不趋炎附势的气节,以及不为生死所动的豪气。
侩子手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运起了全身之力,鬼头大刀急速落下,眼见就要砍在蔡邕的头颅之上。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平难中郎将刘锦在此,黄巾贼子速速前来受死”,一支利箭随着刘锦的怒喝声,精准而狠辣的射在了侩子手的右手手腕之上。
侩子手右手中箭,那重达二三十斤的鬼头大刀再也拿捏不住,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狂暴的马蹄声纷至沓来,一支为数两千人的红甲精骑如旋风般杀进了南营之中。
“杀贼、杀贼、杀贼”
一声声狂吼在汉军精骑之中爆发,带着他们无尽的怒火射出的还有两千杆的三尺投枪。
嗖嗖嗖的破风声和黄巾士卒们中枪之后的惨嚎声,顿时响彻这一方天地。六千杆投枪尽数射出之后,偌大的木台周围满是躺倒的尸体,和受到重创不断惨嚎的黄巾军。
两千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冲到了高台之下,在何曼目瞪口呆之下,刘锦提纵赤炭火龙驹一跃冲上了两丈高的木台之上。
画龙擎天戟一个横扫,负责保护行刑的八名黄巾悍卒顿时死伤四五人,剩下的几人一看刘锦如此勇猛,心中不禁胆怯。
不过身处高台之上的他们已然全无退路,只好奋勇的往刘锦这边冲,以期能杀出一条活路。
虽然刘锦身上有伤,可是三年多血与火的战争,使的刘锦的烈阳戟法已经臻至化境,如今又没有人质的束缚,这画龙戟使开了,没有两招的功夫就将这剩下的几人斩杀。
踏踏踏的马蹄轻响中,刘锦驱马来到蔡邕近前。就见刘锦在马上合戟抱拳,施礼说道:“平难中郎将刘锦,见过蔡中郎,今奉令嫒之意特来搭救蔡中郎。如今形势危急,某得罪了”。
说完,刘锦也不等蔡邕回话,手起一戟,将绑着蔡邕的绳索斩断,画龙戟顺势往怀里一带。月牙刃和戟杆中的那个空档之处就扣在蔡邕的手臂之上。
旋即,须发斑白,面生沟壑的蔡邕就被拉到了赤炭火龙驹之上。
被刘锦粗暴的拉上战马之上的蔡邕正想呵斥刘锦的无礼之时,异变再生,一支支木杆长枪刺透高台上的木板,如同冒尖的竹林一般,带着森森寒意,直奔赤炭火龙驹刺来。
刘锦见状,大惊失色,急忙轻夹马腹,纵马跃下高台,躲开了致命的偷袭。
就在这时,忽地听耳边传来一阵惨叫,两三百名围在高台附近的汉军精骑猝不及防之下,被高台内忽然闪现的三百名黄巾军弓箭手射杀大半,严密的阵型顿时出现破绽。
“狗官,中某之计也!”再次出现的何曼,以及隐藏多时的卜己、何仪、管承三人,各自带领一两万黄巾步卒将刘锦等人团团围在当中。
“杀官军啊,建黄天啊”,一声声黄巾士卒们的怒吼,震动着方圆数里的天地,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令人不禁胆寒。
“坏了,这黄巾贼可真舍得下本钱”,刘锦暗道一声,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他虽然想到了卜己会设下埋伏,可是没想到卜己竟然出动了四五万人,只为歼灭自己这一支区区两千的骑兵。
就在刘锦焦急的时候,身后的马背上响起了蔡邕苍老的声音:“刘将军,老朽残破之躯不足为将军挂怀,还是放下老朽,将军自己突围去吧!”。
刘锦闻言一愣,没有说话。反而是看了一眼北面雁门关的方向,大声喝道:“众兄弟,虽敌众我寡,但想吃掉我们,匈奴人办不到,黄巾军能办到吗?”
眼见黄巾军越来越近,这些汉军精骑没有一个胆怯的,俱都齐声大喝:“杀杀杀”。
刘锦对着众骑兵哈哈一笑,狂吼一声:“雁门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