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书房,二人分宾主落座之后,刘锦便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位史书上颇负盛名的刘虞。据史书记载,此人在幽州镇守北方之时,执政宽仁,安抚百姓,很得人心。在对待外族的态度上,刘虞采取的是怀柔政策,乌桓人感念刘虞的恩德,几年之内也算是颇为平静,一时间边关竟无金鼓之声。
只见此人生得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三缕长髯洒落胸前,当真是威武不凡。从面貌上可以看出,刘虞生得一脸的正气,所以刘锦认为,史书上的记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老夫早闻雁门刘锦刘灭奴,英勇过人,骁勇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四十多岁的刘虞微微一笑说道。
刘锦闻言,急忙谦虚的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谣传,谣传”。
刘虞闻言,正色说道:“贤侄不必妄自菲薄,君郎兄前些日子还与本侯有书信往来,信中对贤侄可是盛赞不已”。
顿了顿,刘虞又说道:“据各地州府的塘报所述,贤侄在雁门苦心精练出一支精骑,一路南征屡破黄巾大军,值此大汉危亡之际,贤侄又不远千里解了洛阳之围,真乃天不亡炎汉。请贤侄受虞一礼”。说着话,刘虞从席上起身,对着刘锦遥遥下拜。
刘锦急忙上前几步,一把扶住了刘虞,口中道:“伯安公不必如此,谁不知襄贲候忠于大汉,为国为民之心实乃我辈楷模,锦受之有愧!”。
一番寒暄之后,二人再次各自落座。刘虞又道:“不瞒贤侄,如今朝廷上下,大将军何进拥兵自重,张让一党又蛊惑圣上不理朝政,再这样下去,只怕...”。说到这里,刘虞闭口不言,只是以目光紧盯刘锦。
不用再往下说,刘锦也知道,后面的话一定是些犯忌讳的话,当即点了点头,向刘虞示意,自己明白。
见刘锦点头,刘虞这才接着说道:“如今贼军依然势大,而那左丰前次巡视河北,刚刚返回洛阳便向陛下奏了子干兄一本,在张让等人的极力推荐下,陛下已经任命东中郎将董卓代子干兄为前中郎将,率领西凉骑兵三千人前往巨鹿...”
“呀!”,一听这话,刘锦立刻惊呼出声。
“贤侄何事如此惊讶!”,刘虞见刘锦神色有异,急忙问道。
“不瞒叔父,昨日,小侄曾与骑都尉曹操讨论过此事。我二人均认为,洛阳虽然被围,但尚能坚守。但若是洛阳被围的消息传至河北,卢公定然会领兵南下,解洛阳之围。然而...”,见刘虞神色也是剧变,刘锦顿时住口不言,很怕接下来的话,让这位忠臣承受不了。
刘虞多聪明的人,一看刘锦闭口不言,不时用目光扫向自己,就知道刘锦的顾虑,忙说道:“贤侄不必有所顾虑,尽管如数道来!”。
思虑少许,刘锦这才接着说道:“然而,冀州乃贼军根本之地,下曲阳、巨鹿、广宗连成一线,本就于我军不利。幸得卢公天纵英才,用兵有方,这才能保冀州无虞。但倘若卢公分兵,势必会削弱冀州平叛的军力,则冀州危矣!如此危急关头,临阵换帅实乃军中大忌,以张角等人所行之事看,也不是凡夫俗子。只怕...”。
说到这里,剩下的话也就不用说了,因为大家都是明白人。
董卓何许人也?不过是陇西临洮县的一个地主豪强。据西凉刺史部的塘报所述,此人性格勇猛,膂力过人,兼有谋略,的确算是一方将才。
但是,仅凭一个董卓,实难与闻名天下的大儒卢植相提并论。不说别的,自卢植领兵以来,以五万之众,打的数十万贼军溃不成军,只能据城死守。不仅如此,便是手握重兵的张宝、张梁也不敢与之交锋,他董卓能行吗?
一想到这些,再加上刘锦的分析,刘虞顿时身子一软,就好似被五雷轰顶一般,直直的歪倒。
刘锦一看就急了,连忙一个窜身,口中大喊:“叔父、叔父!伯安公!快请郎中”。一把抱起刘虞,连忙掐住刘虞的人中。
众人一阵的手忙脚乱之后,刘虞这才悠悠转醒。刘虞举目四望,总算是找到了刘锦的身影,略带疲惫的说道:“全都散了,贤侄留下”。
众人闻言,便开始逐渐散去。刘和倒是不放心刘虞,可是,摄于父亲的威严,只得对刘锦恭敬的说道:“还请兄长代为照料家父,小弟拜谢了。告辞!”说着,刘和还躬身一礼,那腰弯了足有七八十度。
刘锦点了点头,刘和这才放心的出了刘虞的卧房。等刘和走了,刘锦恭敬的站在刘虞的床头,语气恭敬的说道:“叔父有何吩咐,小侄定当尽力而为”。对于刘虞这样一位忧国忧民的好官,刘锦很是敬佩,所以神态也极为恭敬。
闻言,刘虞欣慰的笑了笑,这才说道:“按贤侄所言,冀州定然危急万分,老朽恳请贤侄,明日早朝之上向万岁请命,领兵北上,挽救大汉于危难之际”。说着话,刘虞强撑着想要起身,奈何病体沉重,又忽然摔倒。
听着刘虞的话,刘锦心里对这位身处病中,却仍不忘国家危亡的忠臣越发钦佩,脱口道:“此乃为将者之本分,但叔父,小侄如今兵不过三千,将不过数人,恐难以解冀州之危局啊!”。
见刘锦这样说,刘虞只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力量也好像恢复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足了些:“贤侄放心,只需贤侄在冀州拖住贼军数日,援军便到!”。
闻言,刘锦眉头深锁,半晌也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