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大帅此言何意?莫不是以为我等不足以成就黄天大业?”,见张牛角将话说的这般严重,左校有些不乐意了。
“非也!左大帅此言差矣,某只是就事论事,就目前的情况看,吾等黄天大军坐拥百万之众,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不然。其一,我等兵马虽众,但是真正能够作战的壮丁不过几十万人。再者,军中多有携带家眷者,这样一来,将会极为拖累大军的行军速度,也会使得将士无有决死之心。毕竟,谁都会担心,自己战死之后,家眷无人奉养,这便是我等坐困信都,却一直没有拿下信都这座城池的原因所在!”。张牛角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说的左校面目涨红,因为他就是其中最为显著的例子。
闻听张牛角此言,张角颇为赞同,当即便问道:“那还有其二、其三否?”。
见天公将军都支持自己的看法,张牛角信心大增,当即离了席位,走到地图之前,指着地图说道:“大贤良师,左大帅、黄大帅请看。目前,我军辖地北抵幽州涿郡、南及青州平原,兖州东郡。另外,青州渠帅管亥、徐州渠帅张闓等诸位渠帅都坐拥数万之众,看似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但实则不然。除了咱们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人公将军率领的大军战力雄厚以外,其余各州渠帅的兵力并不雄厚。但是...”说到这里,张牛角有些犹豫,因为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
张角何许人也?上百万黄巾大军的首领,见识何等超卓,岂会不知道张牛角接下来的话不是好话。不管左校和黄龙怎么样,张角朝着张牛角点了点头,示意张牛角继续说。
张牛角会意,接着说道:“但是汉庭毕竟坐拥天下四百年,加之各地世族豪强势力庞大,一旦咱们在冀州失利,汉庭那个狗皇帝就会在无顾忌的征调天下兵马,世族私兵,朝冀州杀来,到时候其所能汇聚的人马就不止眼前的这几万之众”。
看了看额头已经微微见汗,神色已经大变的黄龙与左校,张牛角顿了顿,在张角鼓励的目光下,再也不顾及二人,而是坚定的说道:“相信大家都能看见,官军的装备之精良,远不是我等黄天大军可以相比。第三,我等席卷各地,虽然留下兵马驻扎各地,但是却仅仅只够驻守,没有多余的人马执行春耕,耽误了春耕,仅凭缴获的官仓存粮,定然难以支撑百万大军的用度!”。
言下之意,自不待言!黄龙心底暗骂一声:“好你个瘪犊子,竟然想削老子的兵权!”。
果然,张角立刻接过了张牛角未完的话,正色问道:“那依你之见,我等该当如何做,才能解此危局?”。张牛角的这番话,让张角有了醍醐灌顶之感。一直以来,张角一直都是注重扩大军队规模,打破官府,杀戮欺压百姓的富户,却全然没有考虑到自己大军面临的问题。
张牛角看了看怒视着自己的黄龙、左校,又看了看用期许目光看着自己的张角,下定了决心。凛然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挑选精悍士卒、壮丁猛攻信都。信都乃是冀州重镇,其所存之军械粮饷定然丰厚无比。只要拿下信都,然后或据城死守,或是主动出击,与汉军援兵决一死战。只要这两战能获全胜,汉庭必然会估计我军军威。趁着这个时间,咱们要立刻削减军中的老弱病残、妇女孺子。只需得二三十万精壮大军,便可横扫整个冀州。到那时,咱们便可以冀州为根基之地,青、徐、扬各州之兵牵制汉庭,大事便可期也!”。
“哼!张牛角,你说的容易,信都城守卫森严,汉庭既能出动增援大军,其势定然浩大!大贤良师,您可千万不要被张牛角这贼子蛊惑,葬送了咱们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大军啊!”。黄龙先是怒斥了张牛角几句,然后又声泪俱下的向张角进言。
左校也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积累的人马,就这么被削减了,也出声附和。一时间整个大帐之内,尽是二人的哭声,就好比野鬼夜哭一般。
张角被这二人一哭,也有些下不定决心。但是张角比二人明白一点,那就是不拿下信都,打赢这场战斗,后面的一切就都是空谈。
想通了这些,张角当机立断,怒喝一声:“闭嘴!传我将令,征调军中所有青壮,黄巾力士也一并征调,不惜一切代价,也得给我攻破信都。谁要是敢延误军机,定斩不饶”。
看着张角那恶狠狠的模样,黄龙也好,左校也罢!心里一片悲凉。但是张牛角却是很高兴,天公将军终于肯下定决心了吗?
“末将遵令!日前我已和飞燕商议过,已经抽调了一万黄巾力士与三万壮丁,明日便可全力攻城!”,张牛角大步上前,迎着张角猛的跪下,看样子是准备请命了。
见张角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黄龙与左校尽管心中千般不愿,也只能跟着张牛角跪倒在地,口称:“末将谨遵天公将军令喻”。
见二人服了软,张角也不在担忧。当即说道:“给我传令三军,明日三更造饭,四更出发,不破信都,誓不回军!”。
三人齐声应诺,各自转身离去,张角却忽然对后面一名头裹黄巾的武将说道:“宁儿,你说为父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就见这名武将从帐后走了出来,却是一员武将打扮的女子。这女子生得七尺有余,唇红齿白,秀眉凤目,一副英武之相。
“女儿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军的粮草已然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