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美丽的世界呢。”
纵使没有领地法则护佑的荒野,狂暴天地元气滋养的草木山川也别有风味,粗犷中带有顽强不屈的生命气息,所有魅力尽藏其中。
虽然残酷,却依旧美丽。
世界是美丽的,有缺陷的绝不是世界。
“哦,巴伦大人很喜欢这个世界的景致吗?”欧迪利斯神色莫名,他的僵尸脸完全看不出变化,但他的语气和眼神却是印鉴了他的好奇。
巴伦露出一丝近乎自嘲的笑意,目光平淡,“喜欢……吗?谁知道呢”
看着恶魔大军横扫,摧毁万物,侵染大地,生灵禁绝,他似乎并没有悲伤和愤怒的感觉,甚至连一丝惋惜都没有,看着无数修士平民死去,也变得麻木,不,是一直都在麻木。
巴伦发展领地,却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势yù_wàng,优待领民,也并不是因为他的同情和博爱。
他很清楚,十六年的时间的的确确改变了他,除了那个唯一,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主动或被动的因素,总之事实就是如此。
人格和性格已然形成,就很难再彻底改变。
一旦失去那唯一的希望,他就会变成一个傀儡,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不存在yù_wàng和渴望,没有期待和希望,七情六欲都没有了,那还是人吗?
所以,偶尔看着这天地间的自然美景,巴伦总之禁不住自问,美不美丽?然后回答,美丽!
巴伦只能坚定的希望,也只能坚定的信任,只要不断进阶强化天元鼎,那么天元鼎总会强大到让他拥有回到地球的力量。
见到至亲,见到妹妹,见到好友,见到那个她,见到那里的糟糕而又充满熟悉感的景象,拥有平淡而又温馨的生活。
到那时,他应该还是那个普通的他,没有任何变化的他。
然而,巴伦惊恐的发现,他或许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了,只是他一直都在逃避。
巴伦目光迷离,思绪早已纷飞到不知哪个角落。
欧迪利斯笑容僵硬,大煞风景道:“唉唉,没意思呢,没有各种尸体和骷髅的世界的美丽,真是欣赏不出来呢!”
“嘛,你懂得什么是美丽吗?”巴伦一脸嫌弃,和一个万年老不死的家伙谈论美丽的问题,这还真是无聊呢。
欧迪利斯满脸严肃,恩,严肃的表情他倒是掌握纯熟,毕竟板着一张僵尸脸就是这个样子,“解析灵魂的秘密,铸造强大无比的不朽身躯,欣赏血液溅射和生灵的惊恐尖叫,难道这不是美丽吗?”
“这是有毛病!”
“嘎嘎,人类可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啊,恐惧、敬畏、退缩、自欺欺人、自私、手足相残等等,同时又充满勇气、坚毅、希望、宽容、牺牲以及爱,七情六欲,总有被摆弄的一根线条斩不断,丑陋和美丽的两面都有。”
“你难道不是人类?”
“曾经是呢,所以才更能体会到这一点,真是有趣呢。”
“嘛,还真是够恶趣呀!”巴伦凝望过去,“七情六欲,恶魔都不能避免吧,你也一样!”
“大人说的对!”欧迪利斯愕然笑道,“但凡是生命,总也摆脱不了七情六欲,区别就在于掌控或者是被掌控吧。”
巴伦撇了撇嘴,没有开口。
和欧迪利斯这样的非人聊人生真意,还真是草蛋呢。
“大人,到了!”
巴伦闻言凝神,不远处的天空裂开一道裂缝,像是一张永远合不上的大嘴,不少修士和恶魔纷纷涌入其中,仿佛被吞食的食材。
交战激烈,一眼望去有不下于数十万修士以及恶魔在战斗,从空间遗迹的外面打斗到里面,然后周围不断有修士和恶魔从远方涌来。
这里俨然成了一处绞肉机战场。
恐怕就是进入了战场遗迹空间,双方的死战也不会停息。
不知何故,无论是人族还是恶魔,上位神境甚至是中位神境的强者都极少在这周围拼杀,或许是保持了某种默契,想必与这里现世的战场遗迹空间一定有关系。
“走吧!”
巴伦令下,欧迪利斯瞬间进入战斗戒备状态,他沉稳点头,带着巴伦就横渡虚空,直接没入那处战场遗迹空间的“大门”。
晦暗混沌的虚空景致只一息间就转变了,映入巴伦眼帘的是周围昏暗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笼罩,像是雷雨的前奏,一股腐朽和冷厉的气息油然而生,让人心生寒意。
凝目远望,这处空间的景象顿时让巴伦惊诧。
“恐怖!惨烈!”
没错,这就是这处战场遗迹空间的真实写照。
残缺崩裂的山形地势,末日浩劫般的压抑环境,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残损尸体骸骨,残兵破甲,浓烈的杀意和煞气升腾,几乎都能够实质化。
数十米大小的残碎骷髅头,堪比山岳大小的断裂臂骨,如同山脉一般横呈的脊椎龙骨,无数的白色骨头、银色骨头、金色骨头、黑色骨头……铸就起这个白骨乐园,这个神魔万族的墓地。
这,就是战场遗迹。
“嘎嘎,这里还真是一处美妙的乐园啊!”
欧迪利斯发出难听的喜悦笑声,目光变得铮亮锐利,兴奋的神色光芒简直连瞎子都能看到。
突然,一队恶魔冲杀而至。
轰!
一声巨响,无数骨骸飞溅,瞬间打乱了恶魔的攻势。
“听从本王的召唤,骷髅皇!”
欧迪利斯一言令下,无数咒法倾泻而出,化作一道光阵,随即,那些骨骸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