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身上烧剩下的黑火本就迟迟不能熄灭,这会儿顺着那穿越者魂魄脑袋上的伤口蔓延进去,一瞬间就烧糊了那厮的整个脑袋,穿越者干嚎一声,就差没把心肝脾肺肾都一股脑儿嚎出来了,那声音撕心裂肺的骇人之极。
云杉一看有门儿啊这,这些业火燃烧留下来的灼痕虽是不知究竟有什么危害,可起码也派上了点儿用场,说不定这还是件儿克敌制胜的神器呢?
穿越者见势不妙,就要开溜,挣扎了几回,把整整八辈子从娘胎里钻出来的力气都用上了,偏生挣不脱云杉那两排恶狠狠散发着黑色火焰的獠牙。心下一慌,干脆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往下坠去,这一坠,他整个头都掉了!
云杉心说这穿越者上辈子莫非还是个大名鼎鼎威震八方的英雄,这等壮士断头的义举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真是绝了。
正要继续追下去,大片大片的五色祥光已经是跟了上来,劈头盖脸围着云杉就要往上叠罗汉。云杉一看这丫来势汹汹,连忙卖了个破绽闪开,这么一耽误,已是完全失了追击那穿越者的时机。
那穿越者也是被云杉的疯狗攻势给吓懵逼了,半天空上慌不择路,瞅见个奄奄一息的身体就往里钻。钻进去时似是感觉有一丝异样,这念头一闪而过,却是来不及细想,鬼知道那天空中只剩下了半个脑袋的厉鬼会不会追上来把自个儿啃了,还是赶紧夺舍要紧。
好在这身体里的魂魄看起来好像有那么点儿颓废,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儿,穿越者大喜,三下五除二运起十二分力气,带着气势汹汹的五色祥光直接就把这弱鸡炮灰给湮没了。
未央市城东。
病榻之上,那本就只剩下了一口气的身体蓦然坐起,双目一睁,那目光炯炯有神得跟等离子射线似的。
“我李羊终于……重生了!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个世界?有没有修真玄幻,有没有储物戒指,有没有斗气异能?我要腹黑,我要扮猪吃虎,我要杀人夺宝!”
分出一缕神识内视检查了一番,李羊大喜过望:“果然,我果然身负异能!虽是因为经脉早已定型,在内力上毫无成就,可想不到,我这一身异能竟会是是速度与准度!一手飞刀绝技,例无虚发!我分明乃是寸芒的大主角啊哈哈!说不得我以后必然会得到改天换地的洗髓大还丹,从此以后不断得到更高层级的基因药水,实力飞涨!”
可怎么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呢?李羊想了老半天,瞅瞅自己的胳膊腿,也没少零件儿啊,怎么就会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呢?这不科学啊!兴许,刚穿越的时候都是这个德行?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低下头一提裤子,李羊整个人都僵住,那平日里训练精壮的双臂肌肉遒劲而挣扎,倏忽间抽着筋瘫倒下去,仿佛已是失去了全身的血液和筋脉,苍白而无力。
“这哪里是坑爹,简直是崩爹啊!妈蛋的这个身体居然没有蛋?!”
李羊悲愤得流下一颗颗深情的眼泪来,嘴里喃喃地嘟囔着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词儿。
“对对,这一定是个梦!我身为穿越大军中的主力,怎么可能穿越成一个太监?这丫写人看么?不科学,绝对不科学!这丫一定是个梦!”
半晌,颤颤巍巍坐起身,手裤裆里一掏,那地方儿空荡荡的简直就是个人间鬼城。李羊抬眼望望窗外天空,天空上写着俩字儿——你没有蛋!你没有蛋!。
李羊本就是在魂魄被云杉给撕裂了的情况下投胎夺的舍,意志早已不是铁板一块,眼睛一翻,便栽倒下去。额头刚好塞到了两腿中央。
……
云杉怀念着什么似的望着东方。
“往东边儿去了啊……东边儿是这未央市最破的地方儿,说不定就真有那么一两个废柴让那厮给发掘出来了呢?唉,当真是流年不利,刚解决了一个方千越,又来了一个更新鲜的血液,这天命主角怎么感觉永远杀不完呢?大起点威武!”
“哦对了,城东的铁头帮,前两天扮成铁锅帮去砸场子,还直接碎了一小boss的蛋呢,也不知这厮近况如何?蛋碎大哥,那天我也是情非得已,对不住了啊……”
想到当初那一镖射碎了小boss的第二生命的场景,云杉恢复了些精神,寻思着什么时候备点儿薄礼,去给人家探探病也好,毕竟士可杀不可辱,蛋都碎了,这辈子估计也就剩下去泰国做手术了。在人家走之前,总得给人家点儿人情上的关怀是不。
云杉这会儿终于把那五色祥光大阵给盼走了,一想到又有一个天命主角降临,浑身每个细胞都开始难受。仅剩下的半个脑袋晃晃悠悠拖家带口地回到身体里去。不论是手、脚还是脑袋,都跟压着好几十个珠穆朗玛峰似的,从头盖骨到脚趾头盖又没有一个地方儿不疼,整个人根本就动弹不得。
云杉无奈,这会儿连个小黄片儿也看不了了,想要泄泄火转移视线都没得法子,只得咬着牙忍着疼,研究起那魂魄缝隙里残留的黑色业火来。
说到这黑色业火,却是有几个让云杉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其一,这团黑色业火平时静静悬挂在云杉神魂之中,除了偶尔得瑟那么一下,给他全身放点血,也没发生过烧了他魂魄这种事儿,怎么这回竟是能把他吸进去,甚至烧得他魂魄就剩下了半个脑袋?
其二,这残留在他魂魄缝隙之间的黑火灼痕犹然冒着细小的火苗,这些火苗为何不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