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视野的是一身沾满尘土的黑色拖地长袍,紧接着又出现了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哪怕是作为巢穴,也会被鸟儿嫌弃。
他那邋遢的面貌早已分辨不清,只能从他的身形中隐隐约约辨认出来这是一个男人,。
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兰伯特身上,那一双漆黑的手掌上似乎捧着一根凹凸不平的长锥,尖尖的锥子上镶嵌着一颗颗不起眼的魔晶,但每一颗都带有着极致的破坏力量。
西奥多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似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他摔碎一般,直到靠近了牢笼的衣角,才从自己的嘴里吐出一口浊气出来。
“桀桀桀桀……”西奥多再一次发出一阵干涩的声响,像极了之前威尔斯那锯齿一般的声音,却是回答了兰伯特之前的问话,“谁知道你又给他们灌了什么迷幻剂,你们圣殿中的你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听着男人近乎带有辱骂意味的话语,兰伯特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他安静地坐在那一只木椅上面,如果不是还有那是不是轻-颤的眼睫毛,几乎像极了一座神像。
没有回头,刺鼻的气味已经从牢笼之中透出,兰伯特终于抬起了自己暗金色的双眼,温和的男中音穿破那一根根历经千年的寒铁,直接抵达西奥多的耳朵之中,“西奥多,你整日整夜地重复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提供给你所有的材料,但已经被封印住魔力的你,还有什么办法凭借这些冲破这座牢笼?”
“这一次一定可以成功的……一定可以的……我是最强大的暗系炼金术士,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关的住我……”西奥多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手里那一团漆黑色的东西,根本不理会这一句几乎被兰伯特日夜重复的话。
随后,他颤抖着双手举起那根通体漆黑锥子,用尽全力向着那一道封印插-去,这根锥子带动着他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携卷着自己所有的期望与力量,就这样被-插-进了那一层薄薄的封印之中。
囚禁他的从来不是这座牢笼,而是这一道封印,一道已经经历了近乎千年风霜洗礼的看不见的囚笼,此时此刻,这样一道封印就这样在这根锥子的穿-插下开裂了一丝纹路,随后从锥尖向外蔓延,似乎下一秒就会被这根锥子打开。
无限强大的希望与惊喜从西奥多的身上散发出来,然而不等他为胜利欢呼,只听哗啦一声,那根锥子就在他的注目之中再一次化为了齑粉,像之前他炼制的所有东西一样。
封印的开裂在他的注视之中再一次合上,直到再一次变得平滑而完好无损,似乎刚刚的开裂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西奥多愣愣地低下头看着满地的碎片,从他的嘴里发出一阵咕噜的声响,带动着他颤抖的唇齿,在黑暗的囚牢中蔓延开来。
随即,他的身躯筛子一般地颤抖,直到发疯似得再一次冲进了那一团黑雾之中。
一阵又一阵的噼里啪啦声音响起,其中还夹杂着西奥多癫狂的声音,“不,不会的……兰伯特,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出去的,兰伯特……你等着……”
兰伯特转过身体,安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西奥多从黑雾之中一次又一次地冲出,一遍又一遍地用一根根奇形怪状的东西向着封印刺去。
时间一分一秒滑过,地面上的齑粉越聚越多,但封印却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碎裂的迹象。
“我该走了,西奥多,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见你。”忽然间,兰伯特没头没尾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撩起身上那松松垮垮的睡袍,从木椅之上坐起身。木椅再一次发出嘎吱嘎吱的沙哑声响,如同他来时的那样。
没有急着动身,兰伯特静静地注视了牢笼中的西奥片刻,一句话缓缓地从嘴里吐出,“西奥多,谢谢你陪伴了我这么多年。”
紧接着,再也没有了任何的依恋,兰伯特踏着石阶、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你说什么?”牢笼之中,从地面上的那一层齑粉上回过神来的西奥多终于反映过来了兰伯特的话语,却早已经错过了那一双暗金色的眼眸。
一双眼睛注视着兰伯特渐消渐隐的背影,西奥多忽然抬起头,朝着外面吼道:“你给我回来,兰伯特,你给我说清楚……”
大殿中回荡着西奥多的声音,他嘶吼着,咆哮者,似乎想要用所有的力量换回兰伯特的转身,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空想。
漆黑的通道之中明明没有寒冷的风,兰伯特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转过身,再一次看了一眼身后,依旧温和的声音却似乎夹杂着重重的清冷,“西奥多,希望……你还有机会逃离这一座地狱牢笼……”
——分割线——
凯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到达这个地方的,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四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饿狼一样泛着近乎红色的光芒,让他险些就没能控制住自己身体之中的异能,直接冲杀而去。
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凯尔转身瞪了一眼亚瑟,却只见他无奈地耸了耸肩,眼睛中满满的无辜。
他也不知道传说中圣殿的圣长老为什么是这样一副模样,不过很幸运,他没有因为奴隶的身份而被留在大殿之外。
“各位……”叹了口气,凯尔琢磨了一下这四个人的称呼,终于还是说道,“各位圣长老,你们能不能不这样看着我……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样貌还能看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