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绝对是一个时刻能让我感到“惊喜”的人。
他左脚下的方石砖微微凹陷,一看就是触动了机关,我和江沅的第一反应就是弓弩阵中的数万支白羽箭会不会瞬间把我们射成刺猬。
一左一右的站在蝈蝈两侧,用身体护住他的同时叮嘱他,没有我们的命令,那只脚绝对不可以离开石砖也不要有任何移动。
蝈蝈显然也被吓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流到脸颊,而他也仅仅是用手抹掉,双目聚精会神的盯在自己的左脚上。
四周一片安静。
我蹲在地上仔细查看那块儿凹陷的石砖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站起来拍拍蝈蝈的肩膀,说:“你小子运气不错。”
蝈蝈一听这话,紧张的情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说:“属猪的,天生命好。”
我“哼”了一声,双手抱肩的笑看着他,说:“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死的很痛苦。”
蝈蝈很夸张的张大嘴巴看着我,说:“老大,你开什么玩笑,这地方可不能拿命开玩笑啊。”
江沅朝他十分真诚的点了下头,说:“他说的没错,你的脚只要一离开,我们就会全军覆没,依我看,当务之急,也只能牺牲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江沅开玩笑,只是这玩笑透着一股凄凉,好像是那种绝望之后萌发的一种乐观主义态度。
蝈蝈本来对我的话是半信半疑的,可是江沅也这么说了,蝈蝈自然是深信不疑,眨巴眨巴眼睛就快哭出来了。
我和江沅面面相觑,彼此相视一笑,我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我心里想的东西-黄泉道。
我们终究还是被人算计了。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我们有命活着出去,我想,江沅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只是这黄泉道,乃玄关墓葬规格中通往地府幽冥宫的鬼道,活人必死。
“你想到了什么?”我问他。
“和你一样。”他的回答永远没有多余的字。
“事情到了这一步,能告诉我你要金凤昭文玉璧的真正原因吗?”
江沅双目平视于我,从他淡然如水的眼神中我看不出任何yù_wàng,与他之前在潘家园与我见面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起死回生。”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天马行空的幻想让我觉得自己跟着他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发自内心的相信了。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了。”我站在原地想了一瞬,继续道:“无论他的用意是什么,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必须活着出去。”
蝈蝈虽然没听懂我们之间谈话的意思,但他还是非常配合我的说了句“为了大军哥,我们也要活着出去。”
江沅沉默的点了下头,提到梁军,别说江沅,就连我都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没掉下来。
我和江沅合计一下,都觉得这石砖是个机关肯定没错,但它究竟是控制什么地方的就很难确定,一般来说,在甬道内设置地面重力机关的除了防御系统之外还有的就是控制墓门。
我们假设了几种方案,其中有一种可能性最大,那就是重力碾压。
这种机关的并不罕见,以前在墓中也遇到过,机关启动之后,墙壁和头顶会有千斤巨石从四面八方集中,被困在阵中的人或物最终被碾压成照片,十死无生。
我们把这个可能性说给蝈蝈听,没想到,蝈蝈听后立刻松了一口气,用他的话说,只要不是万箭穿心的弓弩阵,其他的来者不拒。
蝈蝈说的其实也对,重力碾压需要一段时间后被困者才会丧命,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找到逃生之路,我们就是安全的。
我从自己背包中拿出一个很小的锤子,这种铜锤是我前几年特别定制的,锤子本身可以承受几千斤的重力,而且手柄处藏有千斤顶,是下斗必备的物件。
我让蝈蝈估计下自己踩在这块石砖上的重力是多少,蝈蝈沉思片刻后说:“右后方第三块,把它搬过来放在石砖上代替我,顺利话,我们可以利用这点时间逃出去。”
江沅和我照做,只是如何做好人脚和石头的交接,却是相当不容易的。
“江老板,你扶着蝈蝈,蝈蝈,你听我的口令一点一点的往回收力,一定要保证石块儿与你的脚是在一个水平面上。”
蝈蝈非常严肃认真的点头答应着。
这个过程险象环生,有几次蝈蝈都差点儿摔倒,还好是江沅一直扶着他,而我搬着这块大石头一点一点儿在石砖上着力,等一切结束之后,蝈蝈已经是汗流浃背,而我的双臂也因为长时间保持肌肉高度紧张的状态而出现暂时的酸麻感觉。
“终于没事了,老大,你真行。”蝈蝈坐在地上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朝他呵呵一笑,说:“不需要你夸我,以后少给我惹点儿麻烦就成。”
我俩面对面坐着准备歇息片刻,而江沅却默默的站在我们前面大约两三米的位置上,他一动不动,就好像瞬间变成了一个雕塑。
“看什么呢?”我凑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江沅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指着前方的一片“惨白”对我说:“方子哥,剑阵已经启动了,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我因为玩儿消消乐的关系,这两年一直保持着长时间盯着手机屏幕的习惯,所以,我双眼的视力已经大不如前,所以,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边有什么?还不是白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