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蕴的功力若是承自青阳祖师,性苦是绝对不怕的。
青阳祖师幼时曾投入少林,他一生中所有武功的基础,全是在少林学习的功法。青阳祖师一派的内力与武功路数和他自己的功夫是同源的。数年前在少林与张子桥论辩《十难经》归属,他也曾见过张子桥的身手,探查过他的内力,与自己果真极为相似。性苦本着这样的心思与张子蕴开打,却是越打越觉得不对劲:张子蕴的内力太诡怪,绝不是青阳祖师一派的。
他再不敢轻敌,心想这厮在江湖无名流落数十年,想来是弃了自己师父传的功力,又学了别的歪门邪道。
可张子蕴使出的拳法,又拳拳落于实处,绝无花巧。稳重的拳法与他怪异寒冷的内力混杂在一起,威力竟也十分强劲。
性苦这边与张子蕴打得不可开交,林少意和唐鸥那头也热火朝天。
“把照虚叫出来。”少林弟子说,“我们只是来接照虚的!”
林少意笑道:“你们住持不像个学佛的和尚,看来你们和他也不见得心齐啊?”
和尚们不出声,继续摆出阵法将林少意和唐鸥围在当中,飞速移动。
林少意是见唐鸥单打独斗这么多人才冲了进来。这个阵法他也是第一次见,便本着武林盟主的身份好奇询问:“这是什么阵?”
“罗汉伏魔阵!”有和尚大声回答,“专除奸佞!”
林少意冷笑:“奸佞?你是何人?胆敢污蔑武林盟主为奸佞?报上名来!”
和尚们纷纷走动,却再无人开口。
唐鸥没心情和林少意一样闲聊。他立在阵中,凝神观察。
这些和尚年纪似乎都比照虚略大,应是照虚的师兄们。既是阵法,最重要的便是阵中各人功力相似,才可保阵法各处平衡维持。唐鸥看了一圈,已盯紧一个和尚。待和尚经过自己面前,他毫不犹豫地刺出一剑。
这剑去势极快,瞬间将那和尚的衣袍削下一角,剑尖更直接刺入和尚大腿之中。抽离里甩出一串血珠。
和尚忍痛不呼,但因为伤在腿上,走动瞬间变得极为缓慢困难。
林少意长声大笑,跃入已开始松散的伏魔阵之中。他不用剑,一对肉拳四处开打,一时间和尚们惨叫连连,纷纷倒地。
唐鸥则抽出了剑。他的秋霜剑法练得极为熟稔,一招“落木萧萧”使得行云流水,和尚们被剑身击打头部,连声大叫,也跪倒在地。唐鸥的剑十分锋利,他扫了一圈之后,见还有一个和尚站在场中,便转了剑身,以剑柄为先投过去。剑柄击在和尚的穴道上,他立刻软了腿,扑通倒了下来。
两人无意伤人,这一圈打下来,最多也是皮肉轻伤,不会致命。
沈光明看两人身手,心驰神往,忍不住说:“林盟主好厉害。”
唐鸥闻言便看了他一眼。
沈光明连忙又补充:“唐鸥也厉害。”
唐鸥笑笑,凉凉地看着他。
沈光明嘿嘿怪笑,连忙引开话题:“林盟主和唐大侠的武功要是能教我一点儿就好了。”
林少意在和尚的僧衣上擦净剑身血迹,回头盯着他:“拳法是不能教的了。我倒是可以教教你林家剑法。”
“好好好。”沈光明十分高兴。
谁知林少意又接着说:“可惜林家剑法只有林家人可学。你要是个女的,嫁给我就行了。可惜啊,可惜。”
沈光明:“……”
他原以为林少意为人正直严谨,古板木讷,谁知还会说笑话。想来是与唐鸥见面、收拾了和尚之后,心情变好的缘故。他便问:“那你家可有姐姐妹妹?我入赘也是可以的。”
林少意这下回头看着唐鸥笑了:“那你得问问唐大侠肯不肯了。”
唐鸥也学林少意那样擦剑,闻言“?”地抬头。
沈光明:“???”
林少意提着剑走到两人面前:“我倒是有个妹妹,不说花容月貌吧,也算英姿飒爽的一个美人儿。她可是唐鸥小时候就说定了的媳妇儿啊。”
沈光明心想又来个媳妇儿,脸上却忍不住笑:“唐大侠艳福齐天,哈哈哈……”
林少意与他一同笑起来。
唐鸥:“少意,等等,谁说定的?我为何不知?”
林少意:“……你自己说的!你居然不记得了?我揍你啊姓唐的!”
唐鸥皱眉,十分困惑:“我说过?”
林少意懒得与他理论,摆摆手:“别说了。先上去给和尚收尸吧。”
三人边走边说,才知道张子蕴的突然出现是林少意的意思。
林少意上山去寻唐鸥时,在张子桥碑前上了香。张子蕴便跟他礼貌道谢。林少意知道张子蕴,忽的灵机一动:他本想带性严和照虚回少意盟,召开惩恶大会讨公道。性苦性子执拗,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在路途中也许会设下障碍。林少意劝说张子蕴与他们几人同去,若是少林的人出手,他便立刻出现。一来可以青阳祖师徒弟的身份揭露性苦的恶毒心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