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跟在江娑月身后,不时欲言又止地看一眼江娑月。方才那件事直到现在还叫她心下打鼓,小姐不过是想去看看小少爷,也不知从哪冒出个英俊的公子来,虽相貌生得好,行事却大胆无礼,先是拦着小姐说话,然后竟抢了小姐的帕子,最后竟然还做出替小姐簪花的亲昵举动,天知道她当时有多么心惊肉跳,想喊又不敢喊出声。
而且她虽隔了些距离,却也将那人的话听得分明,那话里的意思竟像是要与小姐私定终生一般,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小姐心里愿不愿意。这样想着,她又偷眼看了一眼江娑月。
却说那萧彦会了佳人,心情不错地回前头院子,竟这般巧,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江皎月。
江皎月自听闻萧彦已经定亲后,虽暂时歇了心思,却时常忆起萧彦俊美无俦的面容,玉树临风的身姿,心里到底有些放不下。
此刻见他竟站在自己眼前,心底的那丝爱慕便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她按捺下心中的欢喜,上前盈盈见礼,道:“小女江皎月见过萧世子。”
萧彦见她粉颊喷红,眉目含情,神色娇羞,哪里不知她心中所想。身为男人,天生便爱征服,对那主动贴上来的便提不起什么兴致,何况方才又听了江娑月那一番委屈隐忍的诉苦,他对这江皎月是半点好感也无,更别提生出什么绮念来了。此时他只盼早早脱身,便冷淡地回道:“见过江小姐。”
说罢,抬脚便要离开。
江皎月见他态度冷淡,心中又是伤心气恼,又是疑惑不解,暗忖莫不是他今日心情不好,这才对自己这般客气疏离?
带着心中疑惑,她便向萧彦来时的园子望去,似乎想探知是什么让萧彦心中不快。谁知这一望之下,竟让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她心中惊怒交集,远处离开的那个背影分明是江娑月那个卑贱的丫头!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萧世子方才是和她在一起?
她想追上去看个究竟,问个清楚,却又舍不下好容易才遇上的萧彦,遂撇下心中的疑问,笑盈盈地看向萧彦……
那厢,江娑月看了一眼偷眼望她的珍珠,道:“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在我面前还吞吞吐吐的。”
珍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小姐如何知道我有话要说?”
江娑月轻笑,道:“你这一路上看了我八百回了,咱们一块儿长大,我还不知道你么。不过,今晚之事就全当没发生过吧,千万不要让别人知晓。”
“小姐放心,我晓得其中利害。只是……”珍珠觑了一眼江娑月,“小姐也该早些为自己打算才是,那人虽行事放肆了些,但或许也是一个好归宿,总好过任由夫人安排,那才真是……”
珍珠身为一个丫鬟,议论起主子来到底不好太过直白,江娑月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落到江田氏手上任由其安排那才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只是珍珠不知其中内情,江娑月此刻倒也不好解释,只是说道:“此人身份不一般,不是我一介庶女可以肖想的,这事以后别再提了。”
珍珠心下恻然,为出身所累,小姐从来不敢多一分一毫的期许,便是再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也得瞧着夫人的脸色。可她一介奴婢,又能好到哪里去呢,珍珠心下一叹,默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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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娑月刚回到居处,便见到江庆晖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边数银锞子玩,桃儿站在一旁陪着。
江庆晖见到江娑月进来,撂下手中的银锞子,跑到江娑月面前,道:“姐姐,你去哪里了?桃儿说你去找我,怎地我们出来都没看见你?”
“姐姐有些事走开了,晖哥儿刚才在玩什么?”
一听江娑月提起这个,江庆晖又跑回桌边,将上面的银锞子捧到江娑月面前,道:“今日我得了好些,给你。”
江娑月心下感动,江庆晖虽小小年纪,却也明白谁对他好,他该对谁好。就像他称呼江皎月“五姐”,称呼她却是“姐姐”,或许在他幼小的心里,也只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姐,唯一的姐姐,所以才会得了什么好的都想要给她。
她将银锞子放进荷包里装好,塞到江庆晖怀里,道:“这是给晖哥儿的,晖哥儿自己拿着吧,回去让娘亲好生收着。”
江庆晖乖巧地点头。
两人玩闹了一会,却听房门“砰”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江皎月正站在门口,怒气冲冲、虎视眈眈地盯着江娑月,眼里的火苗仿佛要将她身上烧出洞来。
还没等江娑月发问,江皎月快步上前,伸出手来一巴掌狠狠扇在江娑月脸上,咬牙切齿道:“贱人!说!刚才你是不是和萧世子待在一起?!你是不是背地里勾引他?!”
江庆晖见姐姐挨打,“嗷呜”一声冲上去捶打江皎月,奈何他尚且年幼,气力不足,被江皎月用力推坐在地上,幸好江娑月见势不好,伸手扶了一把,不然非摔出个好歹来。
珍珠骇了一跳,这样要紧的事情怎么好巧不巧叫五小姐知道了,这可糟糕了,那个什么世子也真是的,这下可把小姐害惨了!她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一双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江娑月。
江娑月忙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她带走江庆晖,江皎月发起脾气来谁能拉得住,江庆晖一心护着她,若是被失去理智的江皎月伤到可就追悔莫及了。
珍珠一把抱起江庆晖,慢慢地退到门边,一回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