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不绝的山脉已有绿意点缀其中,远远望去,深深浅浅的绿色夹杂着小野花的缤纷,宛若织了一条地毯铺在山间。空气中萦绕着一股草木的芬芳,不远处的瀑布送来如烟似雾的水汽,宛若轻纱飘荡在空中,令人赏心悦目。
江娑月鲜有出来游玩的机会,带着桃儿在周围好好游览了一番后,才进了禅云寺,去找江皎月汇合,以免耽误了归程。
绕过正殿,走到禅房前的院落,见江皎月和几个少妇打扮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几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好看,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江皎月看见江娑月走进来,冷笑道:“喏——你们要找的正主来了,可别再揪着我说些不清不楚的。”
那几个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江娑月,带着一种研判的意味。江娑月一头雾水,也不知江皎月是惹上了什么麻烦,现在又祸水东引扯上自己。
要说这件事还真不是江皎月惹上的,这几位少妇中最年幼的那位正是萧彦的妻子舒静,护国公府上嫡出的小姐。
舒静和妯娌陪着婆婆襄陵侯夫人来禅云寺上香,侯夫人去了禅房听师傅讲经,她们妯娌几个便相约出来逛逛,忽听见一女尼称呼一位美貌的少女为“江小姐”,不觉想到了丈夫想要纳为妾室的那个女子,遂向人打听了一下,果然是户部侍郎江家的姑娘,便以为江皎月就是萧彦心仪的那个女子。
她妒火中烧,鬼使神差的叫住了江皎月,似乎非要见见到底是谁人迷惑了自己的丈夫,又或者顺便给她点教训,好叫她知道什么是廉耻。
还未等舒静开口,她其中一个妯娌便上下扫视了一眼江皎月,嗤笑道:“我还当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呢,也不过如此,四弟是看上她什么了。”
舒静暗自咬碎银牙,她这两个妯娌没有一个是好想与的,这二人乃是萧家的庶子,自来便与身为嫡子的萧彦关系疏离,暗成竞争之势。舒静嫁进萧家之后,两个妯娌暗暗与之攀比较劲,但舒静的出身好上她们太多,两人呈现劣势,便隐隐结成了同盟,时常话里话外挤兑舒静。
这样的事情舒静在家也是见识过的,倒也不甚放在心上,只是萧彦与她刚成婚一年便要纳妾,让她被两个妯娌明里暗里嘲笑了好几回,实为她心中一大痛处。
便如此刻一般,她这位二嫂明着是替她不值,话里话外却是在嘲笑她不中用,拴不住丈夫的心。明着是说这位江家姑娘并不出众,实际上还不是讽刺她更不济,这才让丈夫被一个并不出众的女子夺走了。
江皎月可不管他们萧家的弯弯绕,见自己莫名其妙被一个陌生女子嘲笑,心中大怒,以她的炮仗性子哪里能够忍住,立时便发作道:“哪里冒出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拦住本小姐的去路!”
方才讽刺江皎月的那位是萧家的二少奶奶,听一个小丫头骂自己,也怒道:“你骂谁不长眼呢,我好歹是襄陵侯府正经的少奶奶,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庶女,也敢这样张狂,哼,江侍郎还真是会教女儿。”
江皎月这下可算听出味来了,心道原来是萧家的人来找麻烦,要找的是那勾引萧世子的江娑月,居然将她错认成了江娑月,真是瞎了眼了。这死丫头竟叫她背了黑锅,待会儿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心里诸般念头,她嘴上却不饶人地回道:“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谁是庶女?!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嫡出,别把我同那些个奴婢相提并论。”
萧**奶神情一滞,方才确实并未问清是江家哪位小姐,看来是认错人了,脸上便也透出几分尴尬来。
舒静见她吃瘪,心中冷笑,暗道活该,也并不出言解围。
江娑月便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被江皎月给指了出来。
江皎月不怀好意地笑道:“六妹,你可算来了,这几位是萧家的少夫人。”
江娑月心道不好,怎地在这撞上了萧家的人,也不知这其中是否有萧彦的妻子。
又听江皎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向那几位介绍道:“嘻嘻,这是我家六妹,你们家世子中意的人儿。”
江娑月简直想一巴掌扇到江皎月的脸上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做的什么介绍啊,分明是怕她死得不够早。
见对面几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其中一位的眼光更如刀子一般在她身上刮过,她心中猜测那位便是萧彦的结发妻子,此刻人家心里肯定恨不得打死自己这个“情敌”。
即便心中万般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江娑月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舒静忍不住打量眼前的少女,她心中已经好奇很久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迷住了自己的丈夫,让他在她以为两人正值新婚、情深意浓的时候提出想要纳妾,让她在好几个夜晚辗转反侧、以泪洗面。
现在她终于见到了本人,眼前之人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眉目还未完全长开,长相倒不一定有她猜测的那样精致妖娆、其艳绝伦,呈现出一种盛放的美丽,这少女反而更如一朵待放的花骨朵,伸开一两片花瓣,叫你猜测盛放时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通身的气质,明明长相清丽脱俗如幽兰含羞,眼角眉梢却时不时流露出一丝妩媚的风致,一双眼睛湛然如泉,其间流淌的是坚韧淡然的光芒。
即便舒静心中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论容貌气质,她输于眼前的女子。这样的认知让她心中愈发苦涩,萧彦的才华样貌京中闻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