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引起蒋玉成注意的,则是珊珊——这两年来,他是第一次看见,珊珊如此专注地,全身心地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这样一件事情里。他从来都没见过,珊珊像现在这样努力,像现在这样用心于自己笔下的每一张立绘,每一个人物···凭心而论,蒋玉成有的时候甚至还会产生这样的错觉——这个galgame最好永远不要结束,永远不要正式地做成成品,仿佛这样一来,珊珊就永远能这样精神下去一样···
当然,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蒋玉成也是知道,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疾病可不会等待他们做完这些,才夺走珊珊的生命。自己的动作非但不能减慢,而且还必须要进一步加快才行——只有这样,才能让珊珊在与心脏病的赛跑中赢得胜利,亲眼看见自己的成品。
而且啊,说起来这个同人游戏,到底能不能成功呢?虽然网络发行的方式避免了入不敷出的成本问题,但是作品成功与否,显然不只是一个钱的问题——如果是自己以前忙活过的,别的坑的话,蒋玉成大可以一笑了之,换个马甲重新再来就是了;但是这部作品可完全不一样——它是一个生命要拼命在逝去之前,留下些痕迹的结果,如果最后失败了,那对于这个生命来说,岂不是太过于残酷了吗?
赵本山老师曾经说过,宇宙之大,人,就像天上的流星,说没就没——之前在见义勇为事件中,濒死的蒋玉成曾经悲观地想过,自己如果死了,会不会有人记得自己;而现在,涉及到珊珊的时候,蒋玉成又开始感慨——等到珊珊真的离开人世之后,除了自己和小琪这几个亲近的人之外,又有多少人会记得她,又有多少人会记得,右手王这个生命,曾经的奋斗呢?····
“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蒋玉成发愤图强道。
“唉····你呀,要是能像奈奈那样就好了。”
跟蒋玉成的冥顽不灵正相反,小琪可是很快就掌握了配音的法门,现在念起稿子来已经有模有样了——这似乎也说明,掌握和表达语言的才能,在笔端与舌端都是共通的。两相比较之下,余宝晨也开始叹息了:
“为什么我摊上的搭档都是这么叫人不省心啊·····”
“你摊上的搭档?”
听到这里,蒋玉成却一下子警觉起来了:“你还有哪个搭档啊?”
“当然是在广播站一起播节目的了。”余宝晨用炫耀的语气夸夸其谈起来,“也是个宅男,播的是关于动漫的节目——嗨,这家伙啊,天天就知道玩,写稿子和做版头的事情全都扔给我,参加比赛的时候也是我在筹划·····
余宝晨这个时候却来了兴致,开始大谈特谈她在广播站是如何如何为宅男擦屁股的——听着这些掌故,蒋玉成却觉得心里仿佛打翻了调料瓶,五味陈杂,有点高兴不起来:余宝晨在他的心里面跟珊珊当然是明显不同的,但是她这样眉飞色舞的谈论起其他的搭档,自己却觉得有点不安了?·····
“····为了让与他合作的节目能够得奖,我还把自己的军事节目都牺牲掉了,这样的人最后还混了个优秀播音员的称号,还不都是我的功劳啊!····”
余宝晨却还是旁若无人地在滔滔不绝,蒋玉成似乎有点理解了:在他的潜意识里面,余宝晨虽然并不是憧憬的对象,但也有独一无二的位置,他当然下意识地以为对余宝晨来说自己也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她的搭档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吗?而且她在那个宅男播音员身上下的功夫,似乎也不比自己身上差多少····
我这是在嫉妒吗?——蒋玉成自己也有点吃不准了。毫无疑问,自己过去没有把余宝晨当成一个妹子来看待,现在自己也依然没有真的把她当成女生,未来也不会把她当成一个跟小琪一样的女孩子来对待——天生神将线的flag,以前没有立起来,以后就算是立起来了,也一样会被拔掉。
但是呢,是否把她当成女孩子来看待,并不是问题的核心——蒋玉成发现,如果忽略掉余宝晨的性别属性,哪怕是把她当成一个“好基友”来看待,那么一切问题都就迎刃而解了。毕竟,就算余宝晨不是妹子,她也算得上是蒋玉成的搭档,或者说蒋玉成的“好兄弟”——这样的话,当自己知道了自己在搭档这里,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的时候,自己觉得失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嗯嗯,就是这样!!对于自己的心境,蒋玉成做出了这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