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师太缓缓说着话,她是有名的正教辣手,曾一日之间,北海屠龙数十条,威名之盛,在同辈诸长老中,堪称第一等,其两任师父,一任是号称道门千年第一人物长眉真人,一任是宇宙六怪中实力最强的心如神尼,如此背景,在整部蜀山之中,都是头挑。
孔凌霄等一众武当弟子身为后辈,自然是屏息静气,不敢稍有不敬,就连彭格和阂仙姑这般成名已久的修士,也肃立在侧,不敢轻举妄动。
屠龙师太道:
“如今只死了几个崆峒和竹山教的异派妖人,原也不足挂齿,但是武当派大仇未报,我这徒儿又差点折在了水宫阵中,这事情便还不算完结——”
听屠龙说到这里,阂仙姑由不得恼羞成怒,抗声言道:
“屠龙道友好没道理!你这瞎眼徒儿自己胆大妄为,不自量力,欲要强行登岛,还动手杀了不少彭道友的门人弟子,如何在你嘴里,倒变成我们的不是了?!至于武当派这一众小辈,既要报师门之仇,便应该堂堂正正叩岛求战,如何遮掩样貌,混入岛中,觊觎我水宫奇珍?!”
屠龙师太冷哼一声道:
“哼,若不是彭格胆小心怯,将三戟礁隐匿在海潮幻境之下,武当派也不至于借道他人罢。至于我这不肖徒儿,自是学艺不精,贫尼这就将她带回居罗岛,等十天之后,我们师徒自行前去水宫讨教便是!”
听到屠龙师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这可算是实打实地挑战了,而且仅以区区师徒两人,面对水宫千年传承之底蕴,这般气魄,也当真只有屠龙师太才能说出了。
“好!好!好!”
阂仙姑捏着青莲的双手微微晃动,显示出她对于屠龙师太轻蔑之意的愤懑来,
“水母宫虽是荒僻门户,少不得也要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会一会你们师徒!”
说话间,朝着一旁呆立的彭格招了招手,双双驾起剑光往北面而去。武当众人还想拦住渔人,忽听晕倒在地的张廖一声厉啸,原本那团笼罩在他顶门的佛光忽忽闪动,竟似风中烛火一般,瞬间熄灭无踪。
屠龙师太轻轻咦了一声,说道:
“好怪,我这清凉佛光如何竟然灭去?!”
石玉珠挂念张廖,连忙问道:
“莫不是我了一师弟性命堪忧?还望大师慈悲为怀,救我同门!”
屠龙师太一步来到张廖跟前,此刻的张廖已然睁开了双目,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他盘膝坐在地上,面色绯红,被水汽所伤的地方,好几处深可见骨,原本在佛光照耀下,已然开始重新生肌长肉,可是佛光被灭后,伤口再次溃烂,黑气萦绕,其状可怖。
屠龙师太骈指略点,又有一团佛光罩上,可是刚刚飞临张廖头顶,居然又再次消失。
“这……”
屠龙师太微微皱眉,望着张廖,神色严峻,
“莫非此人学过魔教的功法?”
孔凌霄等都不由吸了一口冷气,了一出身五台旁门,那是他们知道的,可是要说他居然还炼过魔教的功夫,这就不敢想象了。石玉珠忙道:
“不会的,我了一师弟入我武当之前,只学过五台派的一些入门功法,还有就是晓月禅师曾传他一路剑诀,那也是峨眉嫡传,绝不可能有魔教的影子。”
癞道人也道:
“若是他真的入过魔教,那南岩拜师之际,我半边掌教和灵灵子师父也应该能看出根底,岂会让一名魔教弟子混入,只怕大师这回一定是弄岔了。”
屠龙师太自是知道半边老尼的手段眼界,沉吟片刻,又道:
“可若不是魔教功法与我佛光相克,那为何他竟如此抗拒我大乘佛法之力?!”
孔凌霄道:
“以大师无边法力,即便了一师弟当真是魔教中人,只怕也难挡佛光照耀,此刻已然身化飞灰了,可他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岂不正说明他和魔教无关!”
这句话才是问题的关键,也是屠龙师太不能确定了一身份的根源,以她身兼佛道两家之长的修为,若连一个区区了一都无法炼化,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屠龙无疑有着巨大的自信。
有根禅师喂了两丸丹药给张廖吞下,张廖渐渐平静了一些下来,武当众人松了一口气,屠龙师太道:
“你们带他同去我居罗岛落脚,十日之后,我自会和阿眇去水宫会会水母旋姬那个老家伙,届时彭格自然也会现身,你们若要报仇,跟着我们师徒同去即可。”
“多谢大师!”
孔凌霄等人慌忙谢过屠龙,只有黎望久闻其威名,本身又是左道人士,未免惴惴,推说有事,告辞而行,只是临别之际,眼波儿频频打量石、孔、林三女,显出不舍神色,约请众人翌日有暇,定要前去小南极云雷岛一行。
众人也感他相助之意,自是应允,随后便跟随屠龙师太往居罗岛而来。
不过一炷香功夫,前面海中已显出一座小岛来,岛上俱是一色的芭蕉树,树林之间,隐着一座石头累叠而成的洞府,一个秃顶小女尼笑嘻嘻等候在府门前,恭恭敬敬迎接师父回山。屠龙对她吩咐道:
“癞儿,这些是武当半边道友的弟子门人,你且安排他们在洞内住下便是。”
那癞女尼领了命,便带着孔凌霄等人自去,屠龙望了一眼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眇姑,叹了口气说道:
“你可真真是我的魔障,随我来罢!”
武当众人在癞女尼的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