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有巨蛇!!”
训练营里顿时炸成一团。
营帐内尖叫四起,哀声遍地,锅碗瓢盆落地开花的声响混杂着叫骂声,你哭我喊,杂糅一片,惨不忍睹。
孙钱火急火燎地从自己的小营帐里冲出来,一脚踹上主帐挡门的桌子,骂道:“他奶奶的,谁拿桌子堵死门的!”
原是刚才那条巨蟒从桌子上面钻进营帐,庞大的身躯压得桌沿入土三寸,嵌得死紧。
急于出逃的孩子们闹哄哄地挤在门后,八方使劲不给力,有推有压,孙钱火气上涨,破口大骂道:“你们全给我退开点!老子要踹门了!”
乱作一团的孩子们被孙钱这一声狮子吼,倒是吼回三分理智,纷纷以孙钱为主心骨,报团退后。
“嘭——”
一声闷响,桌子被踹得翻了个90度,四腿稳稳落地。
被困在营帐中的孩子们顿时作鸟兽散,屁滚尿流地一涌而出。
孙钱好不容易才拨开一道缝,与大部队反向地冲进营帐中,只见遍地狼藉,仅剩巨蟒爬行留下的痕迹。
和瘫软在地的侯培俊。
……
不多时,另外两名看守训练营的驯兽师赶过来,他们通知孙钱即刻确认伤亡,潜逃的巨蟒已被mí_yào迷醉,暂时收押于地下囚笼。
由于低级猛兽的用途是供于新手训练,所以全是未被收服的野兽,今晚突发此事虽然可疑,但没有任何证据指明这是人为的罪行。
所幸在场无一人受伤,这场闹剧总算草草收场。
后半夜。
顾久修得以进入营帐内,裹进暖被窝睡大觉。
他一觉睡得不省人事,侯培俊和他几个跟班却是在黑暗中死死瞪大双眼,又高高竖起耳朵,全身戒备地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夜未眠。
次日。
顾久修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他扭头一看,营帐中就剩侯培俊几个还蒙在被窝里没起。
由于昨晚巨蟒大闹西南营帐,对全营的驯兽师新手造成颇大的精神冲击,全营获批暂休一日。
要说当晚受刺激最大的,还要当属侯培俊。
午时在后院食堂打饭的时候,顾久修已经和几个同样出身低下的贱民孩子混得很熟。
几人同桌吃饭,顾久修饶有兴趣地一边吃面条,一边听一个瘦竹竿小孩神神秘秘地说:“铁定是侯培俊平日太过嚣张,东南营帐那边有人看不惯,故意整他的。”
东南营帐那边,指的是学有所成的驯兽师。
若将西南营帐比作一堆坐冷板凳的驯兽师初赛报名者,那东南营帐那边就是炙手可热的驯兽师百强预备军。
顾久修囫囵吞枣地吸着长面条儿,好奇地擦着嘴,问道:“为啥?”
瘦竹竿小孩一听顾久修问他话,顿时脸一红有点结巴。
另一个老实巴交的大孩子皱巴一张脸,小声应道:“你不知道吗?昨晚那条巨蟒钻入营帐,是直奔侯培俊过去的,碗口粗的蛇身还将侯培俊蜷在腹下,我们当时都以为……巨蟒要一口吞了他。”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几个小孩都免不得有些后背发凉。
他们在人后议论是非,颇有几分做贼心虚地偷偷观望四周,所幸侯培俊没有在这里,他那群跟班也不在。
一桌几人,进入训练营的时间参差不齐,但是相差也无几日,却都是一进训练营便受过侯培俊欺凌的人。
其中一人轻叹口气,道:“今天他们不在,感觉轻松好多……平时还得给他们排队打饭。”
又有一人低着头,小声嗫嚅道:“真希望……后天的入学测试能把他们都淘汰掉……”
顾久修闻言,歪头问道:“还有入学测试?”
“有啊,”那人对顾久修说:“后天就是全营训练测试,如果没能通过测试的话,有极大的可能会被赶出训练营。”
有人插嘴道:“听说到时候,伯爵大人也会亲临现场。”
顾久修听得若有所思,连连点头。
这时有人打饭经过他们这一桌,其他几个小孩儿都低头闷声吃饭。
顾久修托着下巴,砸吧砸吧嘴,趁旁人不留神就偷偷往衣袖里塞了块肉。
藏在衣袖里的黑头蛇乖乖地没有探出三角脑袋,蛇信子倒是吐得老长。
话说训练营里每一年都会举行两次全营测试,八个阵营同时举行。
正所谓人有三六九等,营有二四六分。
以南北对角线为一线划分,往左三个阵营,包括西北药师营,正西术士营,西南驯兽营,举行的是入学测试;往右四个阵营,包括东北药师营,正东术士营,东南驯兽营,正南剑修营,举行的却是升学考试。
除了以上七大营,余下的正北营是训练营中的主营,它不分职业,却也只有四个职业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才入得此营。
然而这些都不是顾久修需要担心的问题。
全营测试在即,伯爵亲临现场,也就意味着洛小爵爷会正式出场。
顾久修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头顶上的冲天炮梳理梳理,再把自己的小花脸洗干净,争取被小爵爷一眼相中,选作贴身小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