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如何了?”
一口气跑到山顶,关索回头一看,发现这山真心的不高,充其量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十七八层楼的样子。
不过,也够用了。
“附近的村子中只找到了四名石匠,紧赶慢赶,也只弄了这么一个……”迎上来的李延一指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大石球,道:“就是粗陋了一些。”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看大石球,再看看李延,关索不由一咧嘴。
好吧,大的棱角敲掉了,整体看上去虽然……嗯,很是不规则,但好歹也是球形了,这玩意儿,有够粗糙滥制的了,不过,想来顺着山路滚下去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头儿……
啧啧,摆在山路上,两侧最多能挤过去一个人。
李延被看得有些讪讪,无奈的一摊手,没办法,时间真心的紧,人手也不够用,能鼓捣成这样子已经花了大力气了。
“山上的石头不少,灭他个三五百人,不成问题。再加上箭枝……”李延又一指两侧堆起的石头,有大有小,小的也有人头大,大的如磨盘,一百来人正精神抖擞的站在石头堆后面,望着山下的敌人跃跃欲试。
“至少能干掉一半!”李延信心满满。
“不错,”
关索点点头,转而又问道:“退路呢?我可不想敌人忒聪明,只围不攻,没有退路的话我们只能渴死饿死在山上了。”
“放心吧,山的另一侧是悬崖,已让人准备好了绳索,只是……”李延看了眼有数的战马,接着道:“只是,可惜了这些战马。”
关索默然。
人能很轻松地顺着绳索爬下去,可战马明显不是这个行列中。
“不过,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李延眸子忽地一亮,笑指着山下,道:“这些家伙明显没有少将军说得那般聪明。”
看了眼山下,关索也笑了。
攻山了。
“嘿,蔡彝到底还是年轻啊,有够热血的……兄弟们,既然他们这么热情,咱们也不能含糊了……弓箭、石头都准备好了,招呼下我们的朋友,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千万别告诉本将你们的力气都给娘们掏空了!”
“哈哈哈!”
所有军兵都笑了,尤其是两村的青壮,真正第一次上战场的紧张为之一缓,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李延愣愣地,一阵的无语。
蔡彝年轻?
这话儿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一个三十多快四十岁的,在人前都可以自称“老夫”的人了,被一个才年仅十七岁的娃娃称为年轻热血,这,这……
……
一天的时间,蔡彝指挥着军兵向山上发起了足足七次冲锋!
蔡彝也算得上是久经沙场,战场经验颇为丰富,连番的攻山,用的都是盾牌兵。虽然军中没有那么多的盾牌,可是二百来面还是有的,蔡彝索性将一千人分成了五队,二百面盾牌轮着用,不是很宽的山路正好能施展开。一天的时间下来,耗尽了山上所有的箭枝,蔡彝只损失了不到一百人。
一夜。
天光放亮,蔡彝带着大小将领站在山下,仰望着山顶。
“传我将令,全军……攻山!!!”
昨天最后三波攻山,少有箭枝射下,更多的是石头,到了后来,就连石头的数量也变得稀疏了许多,多是快要攻到了山顶才有一波石头砸下来,最后,还是关索亲自带着人将攻上去的士卒杀退。
蔡彝猜测,已经是时候了。
一声令下。
昨天反对攻山的那名军佐,这次也没有再反对。
二百盾牌兵打前阵,蔡彝则是亲自坐阵中军,山下只留了几十人生火做饭,不是准备早饭,而是庆功宴。
八百多人,在密集的鼓点声中,撕破黎明的喊杀声中,蜂拥着向山上攻来。
山上。
休息了一夜的关索精神抖擞,他很庆幸,夜里山下没有敲锣打鼓玩什么疲军之计。迎着朝阳,微微眯起了眼睛,一拍身边的李延肩膀,笑道:“看,全军压上来了……等这一刻,等得还真是辛苦……李将军,接下来,看你的表演了。”
李延嘿嘿一笑,拍着胸脯,“少将军,你就瞧好吧!”
“推上来!”
“喏!”
轰隆声中,硕大的石球被二十个士兵推了上来。
比起昨天关索第一次看到的,石球的卖相无疑好了许多,更圆了,表面的棱角也没那么明显了。
“别太靠前了,让他们看到了……吓坏小朋友就不大好了。”关索看着山下,满是恶意的笑。
“看不到的。”
说着,李延指挥着近一半的士兵,在石球的前面排成一个方阵,前面擎着盾牌,后排骑着战马,将石球挡得严严实实。
山路立陡,不到近前,是绝对发现不了这石球的。
“杀!”
“杀啊!”
“杀敌一人者,赏金一两,官升一级!斩杀关索者,官升sān_jí,金一百!此战之后,大军犒赏三日!”震天的喊杀声中,蔡彝不失时宜的抛出了诱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石头山本就不高,站在山脚,蔡彝的一嗓子甚至能直达山顶,风凌渡守军士卒一听眼珠子都绿了,再看山顶的敌人,仿佛变成了一堆堆金灿灿的黄金,一笔笔的军功。昨天的谨慎小心刹那间抛到了九宵云外,脑子里,唯有冲锋。
甚至,有的士卒嫌盾牌碍事,拖累了速度,把盾牌一扔,挺着刀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