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群人干的!猛然意识到这点的沈嫣儿恨得咬牙切齿,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自己家破人亡,就是这群人干的!
这一刻,沈嫣儿突然想起今天早上静好在马车上说过的话。“这群人冷酷无情,宫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们。”当时沈嫣儿还劝静好说,他们只是替人卖命的工具,不是真正的主使。
现在,沈嫣儿终于明白,即便知道他们只是工具也无法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要对他们的行为恨之入骨。他们和他们的主子一样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一群罪大恶极的凶徒。
而他们的主子……
沈嫣儿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至高无上的称谓。这个称谓令她彻底怔住了。她神志一阵恍惚,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
难道会是“那个人”的命令?
但是“那个人”为什么会指使这一切?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惩罚?沈嫣儿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更不敢相信自己可怕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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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儿和静好被带到父亲沈万才的房间。房门外有两名御前队成员把守,沈嫣儿远远地就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窒息般的紧张气氛令她不安的心猛然狂跳起来。
跨入房门的刹那,出现在沈嫣儿面前的一切令她惊呆了。只见重病的沈万才、年幼的沈妧儿和不会任何武功的妇人张巧娘都被五花大绑起来,嘴里还被塞了破布。脸色惨白,目露惊恐的他们早已被深夜发生的一切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蜷缩在墙角里,而就在他们目光凝视的方向,还站着两名蒙面人。
蒙面人一男一女,就站在门边。从窗口落下的皎洁月光正好打亮了两人的身材轮廓。
沈嫣儿一眼就认出蒙面女子就是在万人冢里与她出生入死过的易香惜,而对于男子的身份却毫无头绪。不过,从男子身上流露出的高贵气质中,她隐约可以感觉到对方是身份极为尊贵的人,反正不是官宦子弟就是皇室成员。
马夫把沈嫣儿和静好推进房间后,与另外两名御前队成员向蒙面男子躬身行礼后就退出了。角落里的沈万才、张巧娘和沈妧儿看到沈嫣儿后都激动地叫起来。可惜塞堵在嘴里的破布却令他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唔唔”的痛苦声。
看到家人受难,沈嫣儿顾不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想为他们解开绳索。可惜绳子绑得太紧了,手上没有利刃的沈嫣儿越着急就越解不开,反倒把绳结越拉越紧了。
静好见两名蒙面人并没有阻止沈嫣儿,于是也快步走上前去帮忙。就在这时,沈万才终于吐出嘴里的破布,用嘶哑的声音对沈嫣儿急吼道:“嫣儿,快走,别管我们——”
“我也是被抓来的,怎么可能走得了。”发现三人都没有受伤后,沈嫣儿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死到临到后反倒冷静下来,只等着看易香惜和另外那个男人想怎么宰割自己。
“在万人冢里我好歹也算帮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沈嫣儿愤然扭头,用憎恨的目光瞪着沉默不语的易香惜。虽然她对易香惜没有多大恩德,但至少是她把小青带到易香惜面前,令易香惜不必为如何对虎将军魏震海交代而伤透脑筋。
结果易香惜依然低着头,对沈嫣儿的质问无动于衷。
沈嫣儿怒瞪着她,发现她被面纱蒙住的半张脸上隐约浮现出不忍和为难的神色。这时沈嫣儿才蓦然察觉,易香惜一言不发并非是故作冷漠,而是在另外那名蒙面男子面前,她根本就没有擅自开口的权利。
易香惜一直恭敬而本分地站在那名男子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头部微微向下低,似乎连跟男子平视的资格都没有,显得十分卑谦。这与她在扫娘和熙羽面前的强势简直大相径庭。
意识到这一点后,沈嫣儿慢慢把目光移向了那名男子。
男子从沈嫣儿进门起就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她,高挑而挺拔的身材在只有月光照明的昏暗房间中依然无比醒目,仿佛被笼罩在一种与身居来的特殊光华之中,显得高贵而威仪。
虽然他一身素黑长衣,下半张脸完全被面纱所遮蔽,但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清冷的眼眸,依然拥有令沈嫣儿过目不忘的威力。
与他对视的瞬间,沈嫣儿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脑海中突然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就立即深深地浮现出那个“最可能又最不可能”的猜测——他,会是“那个人”吗?
就在沈嫣儿不断自问自答,自我怀疑又自我否定的时候,男子终于开口:“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等着你。”
他的声音清澈而冷漠,就像拂面而来的微微夜风,令沈嫣儿因为愤怒而全身发烫的皮肤瞬间都凉了一层。这种感觉就像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突然刮来一阵无神无息的彻骨雪风,那股冷气透过毛孔直接浸入体内深处,带来令人麻痹的刺痛感。
他一出声,沈嫣儿一个字都挤不出来了。所有的愤怒和恐惧,敬畏和紧张都化作一块石头堵在她的喉咙中。她只能愕然而惶恐地睁大眼睛,渺小地仰视着前方那个拥有至高无上的威严,拥有主宰她和她家人命运能力的男人。
男人接着说:“好消息是,为了感激你在万人冢里对‘素蝶’的帮助。我可以为你杀一个仇人,替你泄恨。”
“素蝶”这个陌生的名字令沈嫣儿有些茫然,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素蝶其实就是易香惜。“易香惜”十有八九是她为了混入魏家,取得魏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