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哥的动作很快,他一边跑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在靠近甬道的时候突然一个冲刺,单脚在陡峭的甬道斜坡上猛地蹬了两步,就已经冲到了三米左右的高度,在身体即将开始下坠的时候他把匕首狠狠的插进坚硬的黄土壁中,借力向上又是一纵,双手便攀到了甬道口边。
他一个引体向上加一个翻身,便稳稳地站在甬道口处。这一幕恰好被我看了个真切,那流畅的动作在他略微肥胖的体型配合下居然有种异样的美感,那场景甚至比动作大片中的特技表演还要让人热血沸腾。
达哥看了眼墓顶那迅速破茧的‘幻蝶’,毫不迟疑地从腰间扯下一根盘好的绳索扔了下来,自己则抓住另外一头喊道:“抓紧时间!”
杨娟犹豫了一下把我放在地上道:“你先上。”
我的腿到现在还有些发软,但作为男人的我在这种危急时刻还是要有一定的担当的,于是把手中的绳索交到她手上道:“我是男人,还是你先吧,我来断后。”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废话,双手交替着向上爬。
达哥的身子微微向后倾斜,对着我大声喊道:“喂,小子,赶紧跟上啊,再墨迹就没命了!”
两个人……他能拽得住?想想既然他这么说,那肯定有一定的把握,我扯住绳索双脚离地,就见达哥回身转了一圈,绳索便缠住他的粗腰,脸上憋成血红色,额头上的青筋突起,豆大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我怕这样的负担他坚持不了多久,于是赶紧学着杨娟的样子向上爬。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我原本以为爬绳索和爬竹竿是一样的道理,谁知道……那软绵绵的绳索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着力感,用了半天的力都没能前进半米,不禁大感焦急。
杨娟此时已经爬了好几米,顺手把达哥插在斜坡上的匕首用力拔了出来,然后再次向上爬着。
墓顶破茧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而那茧缝里滴落的黏液则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像下雨一样,我的全身都粘粘的,异常难受,最可怕的是那绳索被黏液打湿后变得顺滑无比,这更加增加了我向上爬的难度。
此时的杨娟已经翻上了甬道,达哥顿时轻松了不少,对我大声喊道:“把绳索绑在腰间,快!”
墓顶的那些幻蝶都在梳理着湿嗒嗒的翅膀,随时都有可能冲下来,我心里越发着急,赶紧按照达哥的话把滑溜溜的绳索在腰间绕了一圈,然后穿过裤腰带打了个结。
达哥依旧像树桩似的带住绳索,杨娟则站在他身前,拽住绳索开始使劲向上拉,每拉两下,达哥就转一圈,把多余的绳索绕在腰间,如此一来,我向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再有个十几秒,我就可以顺利和他们会合。
可时不待我,一只幻蝶扑扇了两下翅膀,对着我俯冲下来。那红彤彤的双眼像嗜血的魔鬼一样离我越来越近,我被吊在半空中根本无从躲闪,它是吸血还是吃肉,我不知道,反正我心里害怕极了。
只一瞬间,幻蝶就扑到我的裤腰上,带着钢刺样的爪子牢牢地抓在我的裤子上,它头上的两只触角低下来探了探,然后在我惊恐地目光中飞走了……居然飞走了!
它顺着甬道斜坡向上飞去,我不知道它究竟想干什么,但还是替杨娟和达哥担心,大声提醒道:“小心,鬼蛾子飞过去了!”
他们仿佛没听见似的,依旧重复着拉扯的动作,那黑色的幻蝶在他们面前停顿了一下,
忽而一个加速,迅速地抓住杨娟小腿上缠着的布条,腹部一弯,圆锥一样的尾部插进那被血水染红的布条中。
也许是这一下太过疼痛,杨娟悚然一惊,本来就滑不溜秋的绳索顿时往从她手中往回溜,骤然加重的重量让达哥措手不及,绷紧的绳子猛的一带,达哥顿时像陀螺一样被缠在腰间的绳子给抽地转了两圈。
这一上一下的骤然升降让我像在坐跳楼机一样,双腿软绵绵的,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
只这么一秒钟的时间,我就下降了两米,还好杨娟反应快,强忍着伤口处的那只幻蝶,硬是再次死死地拽住绳子,这才让我幸免被摔下墓底的危险。
又是三只幻蝶梳理干湿漉漉的翅膀,展翅分别向杨娟和达哥那边冲去,一只同样准确地趴在杨娟缠着我衣服的伤口处,另外两只则冲向达哥的手掌。
一只趴在达哥的左手手背上,达哥右手放开绳索,一巴掌拍在那只幻蝶身上,只听‘噗’地一响,那鸡蛋大小的黑色的幻蝶变成了一滩烂泥,糊满了他整个手背,看起来恶心极了。
另外一只则停在他左手的大拇指处,探出尾巴顺着他拇指缝向掌心钻,达哥气得骂了一声,右手一抓,直接把它大半个身子给捏爆了。
此时的我总算被拉了上来,达哥和我赶忙解开各自的绳索,而杨娟则看着小腿上的两只黑色的大块头有些不知所措。
我这才看出来,原来她是怕这玩意儿,我本来想直接拍死的,但想起她腿上的枪伤,还是作罢,强忍着恶心双手一探,直接学着达哥的手法把两只幻蝶捏在手心。
达哥正好把绳索收拾好,挂在腰间,看到我这一幕急忙提醒道:“用力捏死它,小心它的尾巴!”
我这才发现它们的不寻常,它们在我手心里不断地扭动着,那黑色的腹部则用力地勾起来,尾巴那里伸出一根如同针管样的长刺,随时都有可能扎到我的手背。我惊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