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从几人的对话中得知,好像是那个女孩子不小心撞了那个小伙子一下,然后那小伙子就人事不省了。
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看倒在地上的那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既没有口吐白沫也没有脸色蜡黄,不像是有什么隐疾的,再说看他那样子也挺壮实的,怎么可能被女孩子撞了一下就昏迷了呢?
再说了,如果真有事,小伙子的朋友们肯定会先想办法救他,而不是围着女孩子讨要说法,其中不乏威胁的语气。反正我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于是站在原地静观事态的发展。
“妹子,你看这事怎么办吧?”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秀男站在女孩子的面前问道。
“我是护理专业的,我先给他检查一下吧?”女孩子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
眼镜男有些不悦了,说道:“你最好别动他我跟你说,他要是被你弄出点好歹来,跟你没完。”
这时,围观的人都劝起眼镜男道:“让她试试吧,即使真有事,那也不能等死不是?”
“是啊,让她试试吧。”
眼镜男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坚决地摇摇头道:“你要不给个说法,你就别想走了。”
这不明显的讹人吗?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火车上还会有这种人存在,关键碰瓷的主角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这要是曝光出去,那他们肯定上头条啊。我正想掏出手机来偷偷把录个视频作为证据,可我把那个新买的老人机拿出来一看,顿时泄气了——没摄像头。
“估计他这怎么也是个轻微脑震荡,我们也不为难你,你给五千这事就算了怎样?”
“五千?”女孩子这下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这是合起伙来讹人啊,肯定是见她一个女孩子在车上没有帮手,这才对她下手的。
但女孩子也没办法,就算等下火车上的医护人员来了,也只能简单处理,根本就不能提供伤残鉴定,就算是下了火车估计那几人都不会放过她。
这个亏看来女孩子是吃定了,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我没带那么多现金,手上只有一千块。”
眼镜男摇头道:“不行不行,这点钱连住院费都不够,你那手机卖二手大概值一千,手镯估计能卖两千多,算了,我们吃点亏,一千块加上你的手机和手镯这事就算了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就算是原本有些信以为真的人这下都看清了他们那丑陋的嘴脸,只是碍于自我保护意识,谁都不敢揭穿,只能维护女孩子说一些公道话。但那几人本来就靠这个来钱,哪肯善罢甘休,一时间有些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车厢猛地颤动了一下,我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小伙子身子一晃,脚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在那挺尸。
我突然计上心来,拨开人群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从挺尸男身边走过,与女孩擦肩而过后估计没站稳,踉踉跄跄地向眼镜男靠了过去。
眼镜男反应挺快,就在我靠向他的时候他连忙后退,我就那么故意装成脚步不稳一直向他身上贴,“唉,唉,唉哟……”
眼镜男身后站着围观人群,他一下子没让开,还是被我扑了个正着,我顺势就抱着他的腿坐在地上,然后放开他躺在了他的脚下。
众人呆若木鸡地看着我,眼镜男也被我给雷到了,不知道我这是演的哪一出。
我没有装昏迷,而是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哀嚎道:“哎哟……我的膝盖骨啊……哎哟……”
我刚才那拙劣的演技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汗颜,可我管他呢,围观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我这是在帮女孩子解围,一个个都不点破,憋着笑看着我演戏。
我就是觉得这女孩子挺无辜的,周围的人虽然想帮她但顾虑太多,顶多只能谴责一下那几个碰瓷男,但我就不一样,虽然不能直接戳穿对方的谎言,但我早就学会了《天龙八部》里慕容复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直接反将他们一军,他们同样也没辙,他们不是想碰瓷吗?那我就和他们碰碰,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在火车上动手不成。
这下子眼镜男他们可就为难了,特别是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位兄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继续装死也不是,起来也不是,完全进退两难,闭着眼睛等着眼镜男拿主意呢。
不一会儿,有人喊道:“乘警来了!”
四个穿着制服的人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估计早就有人向他们反映了这边的情况,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明知故问道:“几位怎么了这是?”
反正我不说话,只要眼镜男他们敢狡辩,我立马咬住他们不放,本来碰瓷这种事就很难说清,真闹大了他们也讨不了好。
“呃……没事,起了点小摩擦,不碍事。”眼镜男满脸堆笑地对领头的乘警解释道。
乘警巴不得小事化无,听到此言无聊的翻了个白眼道:“那就好,别没事在火车上惹事,散了吧。”
人们见事情被解决,一个个都四下散开,乘警见事情已解决,警告了眼镜男几句就离开了,眼镜男踢了地上的‘尸兄弟’一脚道:“还不起来!”
那人连忙爬了起来,我见他起来了,便也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对眼镜男他们拱拱手笑道:“承让。”
估计他们第一次见到我这么‘无耻’的人,被乘警过来戳穿后的眼镜男受不了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怨毒地看了我一眼就带着他的同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