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天后,江元修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这里是一间厢房,陈设倒也雅致,外间隐约听到有人在拧干手绢,“谁?”江元修?口询问。
“公子,您醒了!”水声消失,一个十三四岁的俏丽丫鬟端着脸盆缓缓走了进来。
很陌生,应该没见过,不等他再开口询问,对方已经抢先说了:“公子,这里是九域山庄,您已经安全了!”
“姑娘,麻烦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猛然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江元修惊呼道。
“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只是一个婢女,你叫我巧儿就可以了!您的衣服我拿去洗了,管家给您做了件新的,待会我给您穿上!”那女孩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一边这样说来。
那怎么可以,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那什么……,江元修脑袋里转动着这些子曰诗云的,正尴尬着。沉默了半天,他才最终打破僵局,关切地询问道:“姑娘,哦,不,巧儿姑娘,我腰上的那个饰品?”
“诺,给您!您还真是有点怪,什么都不问,就问这个,还好我给你留着了,管家差点给它扔出去了呢!”巧儿掩口轻笑道。
她可是吓了江元修一大跳,一听到扔出去这个字眼,江元修眉宇间马上露出一丝焦急来。
“光顾着说这些了,请问,巧儿姑娘,是谁救了小生?我该去道谢才对!”他挣扎着要爬起来,不过只穿着内衣的样子实在不雅观,又马上缩了回去。
巧儿拦着他,轻声训斥道:“唉,我说你这人啊,要道谢也不用这么急的,是我们二老爷救了你,还整整折腾了十天呢?说来也怪,你这病,怎么这么难治,我们二老爷的医术,在整个宜州地界都是出了名的,一般病人那可就是一剂药下去,马上痊愈。独独你,又是针灸又是传功,又是汤剂,而且我们老爷还说,还没完全好,对了,你觉得怎么样?”
这丫头一说就是一长串,让江元修不敢打断她说话,终于停了一下了,马上接口回答:“有劳贵主费心了,小生觉得好了很多,只是胸口这还有些气逆不?,估计将养得一段时间也就无碍了吧。”
乘对方还没说话,江元修连忙抢过话头:“巧儿姑娘,烦你向贵主道谢,?问贵主人安好。对了,贵主如何称呼?”
巧儿马上大笑起来:“公子果然是学宫中的高才,就这样还不忘礼数呢。好的,我代我主人介绍了。”
“这里是九域山庄,说起来倒也与学宫有些渊源,我们庄中四位庄主,大庄主千佛剑陆天光,二庄主万劫针邝文山,三庄主玉面狐蔺则,四庄主越山虎祁越,早年也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十年前退到此地来隐居。本是与世隔绝的了,没想因为你的事,也会挺身而出。”
江元修刚想问下这几位与学宫有何渊源,却被巧儿再次打断了,“说起来,几位庄主真的非常关心公子您的病情,这十来天,不单二庄主一直在您床边施针用药,其他几位庄主也不时的前来问候。对了,公子,您是什么身份,庄里的下人们都在猜测呢!”
她的这个问题就更不好回答了,江元修只有老老实实地回道:“小生不过是这宜州学宫里的一个小小弟子,真没什么了不起的,难得几位庄主厚爱,小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自己的心里也在嘀咕,不会是为了血麟号令而来的吧?可是,那东西现在也不在自己身上啊。
他还在猜测,已经有人要来解答了,一阵大笑声远远的传来,紧跟着并肩进来两个男子,正是九域山庄的二庄主邝文山和四庄主祁越。
祁越倒是个急性子,还没等邝文山给江元修号脉呢,就几步抢上来坐到江元修床边,开心地大笑道:“贤侄醒了啊,太好了,我还真怕老二的医术不行呢!哈哈!”
邝文山不悦地把祁越拉开,仔细地号脉查看,一边斥责道:“老四,我的医术什么时候有人救不过来的!”
“多谢几位庄主救命之恩!”江元修知道这位老者就是施针救了自己的人,心中万分感激,翻身起床叩谢道。
邝文山想拦没拦住,略带责备地将他拉起来,叮嘱道:“贤侄,你还没好完全,不要乱动,要是又复发了,待会有人又要怪我医术不精!”说完还不忘斜了祁越一眼。
祁越不服地争辩道:“你是医术不怎么样嘛,你看,医治了十多天,到现在还说没有好完全!”
“对了,几位庄主,还恕小生多嘴,不知几位庄主为何如此厚待小生,小生印象中并未与几位打过交道啊!”本来他是不想问道,这话又憋在心里难受,索性一下子直接问了出来。
“因为恩公……”祁越刚想说,被邝文山一把拉住,接口道:“贤侄,你不必疑惑,说起来,我们几个不仅跟学宫有交情,给您的父亲也是旧交,这点小事不劳挂齿!”
父亲?江元修的回忆中关于父亲的印象是很淡的,父亲在几年前已经身死异乡。这些年来,都是母亲带着他们几兄弟,有打交道的只有学宫的同窗,要么就是家里的仆从。
说起来父亲也不过是一个县的主簿,芝麻绿豆般的小官,江元修一时间还真想不出父亲能结交像九域山庄这样的江湖豪杰。
这时候一个庄丁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在二庄主邝文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邝文山面色瞬时装阴,向江元修告了个罪,匆忙离开。
山庄的大门旁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瘦小男子正与两个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