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敌检视着鹰愁峡之战的战果,不由得信心大增,此时侍卫来报,说是霍汉军南路大总管何广元来访,他马上摆出一副倨傲的样子来,端坐在椅子上,并不起身迎候。
一阵喧哗之后,门外走进一位浑身染满鲜血的霍汉将领,他身高九尺,满脸虬髯,披挂着黑盔黑甲,右胯上一把弯刀随着走路的节奏撞击着铁甲。
这正是霍汉南路军大总管何广元,率领着南路三百万大军,因为受阻于鹰愁峡,刚刚才在皇甫敌的支援下突破大汉的这一道钢铁防线。
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何广元一推开帐门看到皇甫敌这一副骄傲的样子,虽然心下有气,却也不便发作。
但是霍汉的威风是不能被折损的,何广元憋着火,想要另找个办法讨回面子来,目前且先敷衍着吧,他三步两步走到皇甫敌前方,大声招呼道:“皇甫大人,恭喜您?利铲除西部祸首,霍皇必然会为您记上这大大的一功!”
言下之意,皇甫敌只不过是霍皇治下的一个藩属,再大的功劳也是要记在霍皇的账上。同时又将霍汉与庆州军混为一谈,将久攻不利的窝囊之举一笔带过,反倒变成他何广元只不过是出手相助,为了牵制部分的应州军而来。
皇甫敌当然听出对方的意思,但他也不是蠢蛋,霍汉兵强势大,就算自己建立了新的政权,也要仰人鼻息,何广元这就是摆明了欺负你,你又能怎么样。不过何广元这句话倒是实情,皇甫敌心知霍满山绝对不会这样便宜庆州,要想夺得西部土地,不出一份力是不行的。
他眉头稍皱,马上恢复了笑脸,热情地招呼道:“何总管,劳您大驾,亲自相助,敝人实在是惭愧。不知霍皇现在何处?庆州百姓渴望霍皇光临敝府之情如盼甘露。”
这下轮到何广元皱眉了,明明知道霍皇被江元修堵在半路上,困于离州寸步难移,皇甫敌这不是当面羞臊人嘛。
不过也好,庆州兵善战,或许真能给霍皇减不少麻烦,也刚好可以调开庆州兵,侵吞大汉西部领土。他怂恿道:“皇甫大人怕是未曾听闻,大汉精锐全都聚集在离州,我霍皇正是打算将他们一举歼灭,才在离州盘桓,这招叫引蛇出洞,聚而歼之。”
“好个引蛇出洞,我看更像聚薪烧路,小心火太大了啊!”皇甫敌一点谦虚的意思都没有,不失时机地揶揄着。
“哪里,霍皇的意思,这种时候最能看出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何况三路东征,只要有一路成功即可。在皇甫大人的帮助下,我南路军已入大汉,后面的事情,只不过是?流东进。至于离州之事,怕是要拜托给皇甫大人了!对吧,陛下!”他一边提出让皇甫敌北上离州的想法,一边暗示只要皇甫敌此时助攻,以前允诺的事情才有指望,同时还承诺了南路军只是东进与洛长飞争强,并不停留,希望皇甫敌没有后顾之忧。
皇甫敌不是三岁小孩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霍汉大举出兵东征,没捞到好处是不会走的,东进?海西七郡那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客汉军、海西军的主力都在那,信王洛长飞的洛家军还有其他各路诸侯的兵马,可以说形势相当复杂,霍汉军东进未必能捞到好处,还不是要来个回马枪?
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他是不会北上的,根据地都没了,还捞什么便宜?
最少要先有个保障,皇甫敌灵机一动,诉苦道:“何大人说笑了,霍皇都困着,我庆州这么点人马,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吧,我倒不如先替霍皇稳定西部,待机而动。”他毕竟不是直属于霍汉,故而自作主张不愿北上支援的话,何广元也拿他没办法。
一招不成,何广元马上换了个方法,他沉思了一会突然发笑道:“哈哈哈,恕敝人愚昧,我确实听说江元修能征善战,多少宿将名将都折在他手里,皇甫大人英明一世,也怕阴沟里翻船吧!”
这么明显的激将法,用在皇甫敌身上也太笨了吧,不过皇甫敌这人还真的就吃这一套,“什么?江元修,不是我自吹,我扬名天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草堆里喝奶呢!怕他?何大人可真会开玩笑。”
果然,据上次联络人说,皇甫敌之所以肯里应外合,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了江元修任职西部总管这一事的刺激,看来这果然是他的软肋。
本来已经就要说动皇甫敌了,不想这个时候却发生了别的事情。一个庆州探子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禀大人,西部诸州原都统退入山中,已结成联盟,据报是江元修的血麟会在从中搞鬼!”
血麟会发展迅速,已经在皇甫敌拿下西部诸州之前就渗透进各州部队之中。
皇甫敌冷笑着,眼神中泛出淡淡的杀机,阴恻恻地狰笑道:“江元修,手伸得很长啊,那我先断你这支脏手!”
于是北上一事只能搁浅,何广元的处境才叫尴尬,已经说明了即刻东进的,可是后路上堵着这个野心家,谁敢那么马大哈的就进军啊。
不走吧,难道跟庆州军干上?兵力上是没问题,不过人家毕竟是地头蛇,搞不好把他逼急了,跟西部联军合兵,那也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还好何广元也算机灵,马上转换了话题,绝口不提东进之事,反而自动请缨道:“皇甫大人,既然我们是友军,绝没有在您需要帮助的时候撒手不管的道理,西部联军的事情,我军必然效尽全力!”
人家都开口了,总不好拒绝,难道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