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钟离秋寒暄了几句,眼看着就要天亮了,五福咕哝一句:“元修,走吧,春宵苦短啊,你不至于冷落美人吧。”说罢将眼神瞅了一下元修身边的营妓。
事实上,元修连正眼都还没看过身边的女子,并不是因为这女子不好看,他似乎对于狎妓这种事没太大兴趣。不过五福的一番好意他还是知道的,于是便也不再继续跟钟离秋废话了,大手一挥,呵呵一笑,淡然说道:“那好,我们回去吧!”
五福已经为元修等人定好了客栈,连拉带拽的把元修几个拉到客栈中去,落下一句话:“别告诉我说明天中午起来你们都不见了!”说罢自己拥着一个营妓回房而去。
也该休息一下了,元修只好带着这女子回到五福安排好的房间。
那女子盈盈下拜:“大人,贱妾就那么不堪入目吗?”一双秋水般明澈的眼睛里隐含着泪光,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随便哪个男人都难免动心。
元修大惊,将其扶起,低声说道:“那倒不是,不过我有心事。你睡吧!”
元修并不是什么柳下惠,没有那种坐怀不乱的本领,只不过他确实有着心事,因为他很明白,这次的升迁,说得好听了是加官进爵的天大好事,说不好听点,其实是直接深陷进信王涪王之争当中。虽然在军中信王威望甚大,但在政事上,山城还是以涪王做主居多。
而且,洛雪南去,已经深深地牵动了他的心,他恨不得马上长出翅膀追去。若是在战争中,他将注意力转移了,这点心思还不至于那么缠人,现在暂时结束,出现了空闲时间,反倒让他一切的感慨同时涌上心头。
“打一盆水给我!”江元修低吼道。
那女子战战兢兢地打来一盆凉水。
“你走开!”元修说着,突然将整盆水从头浇下,脑袋暂时清醒了许多。
转身瞥见那女子缩在一边害怕得发抖,于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吓到你了,不用怕,这跟你无关。去睡吧!”突然想到还知道人家叫什么,于是问道:“说一下你的名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贱妾香云!”
“好吧,香云,你很美,不过我正烦乱着,冷落你了,请你谅解!”
“我知道,大人您一定是在思念您的心上人,对吧。”
“也许吧,人生无常,我恐怕再也无法见到她。纵使是万般思念也无济于事。”说罢,元修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端坐在太师椅上。
香云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将领,她听说过,这是在最近的战争中如彗星般闪耀登场的大汉新秀,据说连信王都对其青睐有加,前途不可限量,哪知道他却是这样的孤独,他的心也许根本就没有人理解。
以前听说过这个人的残暴嗜杀,在沃伦谷地一战中水淹颍川军,一战杀敌四万,六百里奔袭,七百围五万,却根本无法将传闻与面前这个面如冠玉,蓄着一副谋士?,温文儒雅的男子联系起来。他的眼神那么祥和,根本就不像是喜欢杀戮的人,也跟以前的那些客人不同,不会用那样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默默地退下,不敢打扰江元修的清静。
突然,江元修猛地睁开眼睛,走到香云身边,一把揽过她,往床上一推,吓了香云一跳。
两人抵死缠绵,香云刻意地逢迎着,她的经验告诉她,这时候的江元修根本只是借这种方式来发泄,很多战将都是如此,在战场上长时间的杀戮让他们几乎都忘记自己是人了,要靠这样的刺激才能想起来,不至于最后变得麻木掉。
江元修再次睁开双眼时已是次日的未时,昨夜的荒唐导致的一片狼藉还历历在目,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兽性大发,不过,确实心情平静了许多。
淡然往锦被中露出的香肩俏脸扫了一眼,这是一个正当花季的女子,她的面容端庄俏丽,一拢红霞淡淡地晕在脸颊上,鸦黑色的秀发散散地铺在枕头上,随着均匀的呼吸,小巧且晶莹的鼻翼轻微地颤动着,他转身穿戴整齐,配好刀剑,将奇张弩挂在腰间,步出房门。
弟兄们都在大堂待着,见元修出来,无不露出古怪的神色,李选之甚至还冒出一句:“大人,你房中昨晚动静太大了!”
“是啊,大人,原来您不仅在战场上才那么拼命啊!”这是完颜宗之的话,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众人的眼中也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样子,显然都担心元修还沉迷于情网而无法自拔。
“元修,我跟老鸨说过了,这段时间,就这位香云姑娘陪着你,哈哈哈!”五福这不怀好意的笑声让江元修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洛严将军的人早些时候来过,通知我们酉时去山城议事厅,说有要事相商。嘻嘻!”李选之忍着笑汇报道。
“你们这些混蛋,看着长官出丑也不提点一下!”江元修不好意思地斥道。
“可是这很正常啊,有什么好出丑的,哪个将领回山城休整不是这样的。嘿嘿,除了庭弼那个怪兽!”五福双手一摊,无所谓地笑道。
不一会儿之后,有士兵来报:“大人,洛严将军命我们将部队转移到后山!”
“恭喜啊,元修,你知道吗?后山可是近卫军的驻地啊!这待遇我们想都想不到!”五福拱手祝贺道。
江元修也是未曾料想到有这好事,山城的近卫军一向是除了血麟武士之外的最后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