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看我,年纪大了,记性就是不好,想说啥都快忘记啦。”神都统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抱歉地说道。
他又把话题给扯远了,元修担心他又开始绕圈子,马上提醒道:“都统不必介意,请问当时出了什么事?”
“嗯,当时的信王是长飞的爷爷洛庆崇,涪王则是洛庆山,信王殿下很喜欢一个后进的青年人赵显,把他认定为继承人,跟你现在的处境一样。当时我跟阿显是同期学员,交情极好……”说到这里神屈的面色变得沉重起来,逐渐地老泪从眼角悄悄地滴落,看来是想起了往事,情难自已。
“怎么,赵显后来出现意外了吗?”元修紧张地问道。
神屈稍微定定神,借着转身的机会偷偷抹去了自己的眼泪,接着说道:“那倒不是,他也是?风?水的。而且跟京城还建立了极好的关系。”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不满,眼神中充满了怒气。
“那天,我们都准备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山城。他却没有来。我的队伍已经到化安镇了,突然接到信王血书,命我马上率军回援。”
“出了什么事?”
“赵显竟然伙同当时大汉的三大帅之一霍信杰,纠集了邻近一些异族人,借着山城大军到大汉各州府驻防,城中空虚之时,由血麟谷小道而来,猛烈进攻我山城祖堂。”
“啊!”江元修失声惊叫道,“为什么?赵显不是当时的信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吗?”
“赵显是前朝皇室后人,这一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前朝皇室?”江元修大奇道,他本以为前朝皇室后人应该早就灭绝了,没想到就在几十年前还出现过。
“觉得很奇怪是吧,前朝赵氏后裔虽然早已散处各地,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但在一些老人的心中,前朝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尤其是文臣系统。”
这倒确有其事,前朝尤其重视文臣,武将反而地位极低,本朝则相反,故而文臣缅怀前朝是理所当然的。
“后来呢?”
“等我们几路大军赶回山城之时,祖堂已经几乎烧毁了,幸好有血麟武士在苦苦支撑着,否则山城早被攻下。”
“那最终还不是赶跑了赵显,他死了吗?”
神屈缓缓摇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我们确实把他的联军打败,不过后来忙着别的事情,顾不上找他的尸身。我估计是死了吧,不然以他的性子,哪里可能这么多年音讯全无。”
“别的事情?”
“嗯,联军战败之后,霍信杰就干脆自立为皇,将当时的大汉分裂出一个霍汉来,把大汉西北部弱水之外的领土囊括进霍汉之中。而其他一部分本来就有着自立想法的支系,也窜出大汉,游牧海上,自称牧海人,原本整整齐齐的大汉弄得七零八落。”说得神屈老泪纵横,似乎在哀叹一个好好的大汉怎么就会被割裂成这个样子。
“嗯,原来如此,那么至少大汉本土应该没什么变化吧?”
“当然不可能,也不知道赵显用了什么手段,长老会几乎全都投向他那一边,本来负责大汉法制的长老会,从此以后就与大汉皇权分离了,还不时地制造争端。因为大汉公约限制,很多时候皇权还处于劣势。就拿上次大雁山谷之战来说,圣上一直想出兵相助,却被长老会死死地压制着,无法寸动。”
“我为什么说这些你知道吗?”神屈突然问道。
江元修沉吟道:“老人家,您的意思是,山城因为这件事,也导致了对支持皇权的争议?”
“嗯,可不是嘛,换谁都是这样,一心一意地捍卫着这个皇朝,却被他出卖了,赵显当时说,我要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王朝,把洛氏的势力连根拔除。他说这句话时那种恶狠狠的狰狞面容,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
“神大人,您不肯加入长老会,宁愿呆在应州,是为了这件事吗?”
“你可知道,应州的鹰愁峡是除了离州之外,霍汉进入大汉最便捷的通道?”
“鹰愁峡?”江元修突然记起不知道在那本方志上看到的游记,信口说道:“嗯,是,我有看到过关于鹰愁峡的记载。据说从夹云关出发,南行百余里,可抵鹰愁峡,弱水在此汇入大河,有一个巨大的瀑布,几千丈高激流而下。谷中还有一通道,据闻可直达应州。不知确否?”
“没错,那通道至今还在用着,很多边民小贩都经由这条密道进入我大汉。两汉之间一旦战起,应州都会受到冲击。”
“那离州呢?按理说,大部队更适合于由此入汉。”
“离州城高墙固,难以攻取,我反倒不太担心。而且,更重要的是离州历代都统都有篡位的野心,要他让路,简直是说梦话。”
“或走庆州?”
“你果然有眼光,庆州一旦攻下,南可直抵大河,北可攻取离州、宜州、颍川,战事不利可退守鹰愁,以此为据点则可以沿大河东去,大汉完矣。不过这已经被长飞料中。”
“庆州都统皇甫敌虽没有在大汉三大帅的行列当中,他在战场上的威名却丝毫不逊色于这三位,庆州兵也是天下劲旅。以霍汉目前的实力,恐怕难以战胜。此外,长飞还在庆州布下了由几千个堡垒组成的防线十余道,层层防守,霍汉骑兵一旦进入庆州,必然陷入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境地。”
“对了,好久没见到信王殿下,不知他目前如何?”江元修觉得气氛有些紧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