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聚众人之目,更有太学生赞诗如下:赏花琼筵羽觞飞,暖香日迟喧声长。花袅人醉金樽倒,缥缈似闻缑岭曲。举目清波花红处,日月造化绰约君。且趁登临凡尘地,相携与共觅天机。
官家再没心思斟词酌句,一惊而起,且见赵恭气华情闲,更怒不能已。因无惩治之法,只自腹诽。忽见花叶摇曳,便有白衣蒙纱仙女踏莲尖而来。但瞧:玲珑素袜旋转急,入花丛,满天星,长袖回风若飘絮,踏朵云,碎珠玑。横波卧潭冷浸月,哪个星宿下凡来?
帝目不能转,屏气凝神,迷迷糊糊的,一气作成《念奴娇.碾冰舞》,因有一百来句,不作述录。
安雪只觉那仙女眼熟,沉思好一会儿,猛叫一声,将手中瓷杯盖儿落在地上,一惊而起,心道:“莫不是她?”待再看时,白衣女郎已经踩莲径去了。一时嘈嘈声平地轰起,皆胡言乱语,如醉梦中。官家招来梁师成并李邦彦,然叹:“罗袜凌波成旧恨,有谁更赋惊鸿。”
安雪只管追去,至杨柳岸,见云平水阔,了无踪迹,不禁泪泫然。刘夫人紧赶紧的赶上来,一面喘气一面道:“小祖宗,跑甚么?”安雪上前扶她,道:“阿姐,又劳你费心了·····”刘夫人不等她说,笑道:“傻丫头,咱这姐妹又不是白认的,既认了,难道和没认的豪无区别么?自然?上个心,处处留意的。”安雪甚为感激,以至尽抽搭着说不上话。
刘夫人劝一回,因问道:“你一下子急着跑了,所为何事?”安雪忧思一会儿,低沉道:“刚才那跳舞的仙女好像武哥哥的姐姐。”刘夫人惊道:“姐姐?”安雪道:“她那样好看,人虽死了,反倒成了仙·····她来干么,她,她若要武哥哥和他一起去天上,那他肯定去的。”但说着,不觉泪珠儿滚连连。
刘夫人听明白了,道:“甚么仙不仙的,虚妄无稽的很。我只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以新替旧才是正理。别说人死的,倘若真的死而复生,那也没有再续情缘的便宜事。你小俩口如今好端端的,生活向荣,她若来了,除了添堵,还有甚么意思?反教武兄弟为难。”
话说白朗吟从莲池至此,见到安雪,本要躲的,及听见二人说起自己,便蹲身藏在一垛矮灌木丛后。因闻刘夫人这番言语,胸中又闷又堵,偏再听她说:“好妹子,你俩的婚姻事是跑不了的。前几日,我还与你二爹商量过,也试探过武兄弟心意,他同你一般,羞的很,只说凭我们做主。那就全凭阿姐和阿爹了,你俩万事宽着,只管等作新郎新妇。”安雪听了,梨花带雨,娇靥如花。
白朗吟窃听一席话,悲恸已极,只差没把肝肠绞断了。一时没想的,坐在地上只顾发呆,任泪水无声滚落。
抬头见天上白云好个自在,前后相抵朵云相织,彼此融入彼此,然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
想的痴缠,凭泪水湿透衫子。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的听到人声。透过泪眼,模模糊糊见一大堆人向她靠近。因万念俱灰,本欲再次自戕,但转念想道:“倘若我死在此处,教亿儿发现了,一定,一定会吓着的,只给他添了霉头。亿儿与安姑娘必是定了亲,好事将近,只有数不完的花好月圆,看山看水皆是喜。我·····我只有走的好。”
因起身飞走,叫李邦彦看见了,当先飞过来。二人交手数回合,李邦彦笑道:“这仙女竟像是在哪里见过的。”他语带调笑,白朗吟原就郁苦,当下招招发狠,只打的他无还手之力,边上人因没有指示,不敢贸然与仙女对手,只一旁站着。
那时,她已将他摔在地上,再用白绸挽住了脖子,只要用些力气,便可要去其性命。但她忽然想道:“亿儿一定不喜欢我这样不好,他从前说我,我不愉快,现在,现在我要使他高兴。‘不乱杀一人’,定不是随口敷衍的。”于是,抽回绸子,径向水中扑去。
浮出水面时,见有小船缓行。小娥瞧见白朗吟,喜悦万分,将她拉上船,促着换了身干净衣裳,又抹干头发。因道:“王爷叫我在这个水口等着,又怕姑娘耍性子,错过了,便在周围转了许久,幸好是接住了。”只她眼肿如桃,闷苦不理,猛道:“你送我出去吧。”
语气不容转圜,小娥只得依办。从南出了艮岳,因问往后打算,白朗吟道:“往后?我不知道往后。”小娥无奈摇头,且将出一个布包,裹些衣裳盘缠,要她收着。因未想好是生是死,何去何从,权且拿了,一头直去。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