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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墨撒泼打滚,耍了场赖皮,终究还是让王浅风松了口,作为条件,她答应王浅风一定会好好看公务员的书,老老实实准备税法,绝对不能敷衍。
没过上一两天,她便被父母十万火急的召了回去,不容置疑。
“以墨啊,一个月以后就要面试了,你需要什么东西啊?我已经问过你叔了,他说要报个班,然后再找人帮你做个辅导。放心吧,就算通不过以后也是有机会的。”
这刚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妈妈便开始来做工作了。
“哦。”陈以墨垂着头,无力反驳。
“培训就一个星期,到那边就能上课了,包吃包住,在隔壁的那个县城,到时候你爸爸找人送你过去。到那边好好听课,不会的就多问问老师和同学,别不好意思啊。听说还要带一身正装,高跟鞋。衣服我去帮你借一身先穿着,回头再买。鞋子你明天去街上逛逛。”
“哦。”
“我们先吃饭,吃完你好好睡一觉,后天送你过去。”
“哦。”
“打起精神来,知道吗?这可是大事。”妈妈用力的拍着她的肩膀,陈以墨的头却是要垂到了地下。
既然都决定好了,她有什么可说的。
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反正......
回到家第三天,陈以墨便被风风火火的送了过去,拖着个行李箱,踩着双高跟鞋,每一步都觉得自己这是要废了。
貌似是第一次穿高跟鞋,还是这么尖的跟。
“你就坐那边吧。”工作人员带着她从后门进去了,陈以墨垫着脚尖走着,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那些上课的人。
过了一小会,身边有人走了过来,她一抬头是爸爸。
他压低了声音和她说话,“以墨,我走了啊,你好好上课,有事打我电话。”这应该是她听过的爸爸最低的音量了吧。
手里被塞过一卷东西,她一低头,手心摊开的是一叠票子,大多是十元二十的,几百块钱,带着爸爸的体温。
陈以墨鼻子有些酸涩,待到回头,爸爸已经走远了。
家里人对她期望都很高啊。
可是她该怎么回报呢。
她抬起头来看向大厅中央那一块小小的黑板,所有人的眼睛都凝视着,仿佛是盯紧了通向未来大门的钥匙。
有什么必要吗?陈以墨并不了解。或许她的运气真的很好吧,听说公务员都是要过五关斩六将,一个岗位只有三个人能进入面试,最终只有一个人才能成功,听说就连这个培训班都很难进入,还是家里托关系找进来的,一般不轻易收人。
听说......公务员真的很好,一辈子不用愁了。
过了一会老师不说话了,开始让每个人自我介绍,姓名、年龄、分数、名次,是否第一次考,第一次进入面试......
二三十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时间却也飞快的过去了。
老师听完之后,给分了组,上午先是诵读,之后是讲解理论,下午主要是分组练习,晚上自习,自习之后也可以自由练习。
陈以墨仿佛是回到了高中时期。
第一天她就有些习惯或是麻木了,唯一让她受不了的是脚上的鞋子。高高细细的跟,仿佛是踩高跷一般的走着,为了坚定决心,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带便鞋,只好整天穿着。
王浅风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看来心中还是有怨念的。
第二天中午她终于受不了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党校,连一间商店都不容易找,好不容易才问到地方。十五分钟的路程,活生生被她延迟到了半小时,恨不得赤着脚走。
小小的商店,她买了些零食,又买了一双大大的拖鞋,回去的路上终于还是穿上了拖鞋,把高跟鞋拎在手上一路晃悠了回去。
这双脚终于又是她的了。
七天培训时间结束,陈以墨收获了一颗被洗脑了无数次的脑袋,应急应变、计划组织、综合分析、人际关系.......几类体型,嘴巴里面这几天一直念叨着。
万能模板、格式、名人名言.....
好像什么都懂了,就算是国家大政方针她也能说上几句,就算是突发火灾她也能保持冷静,就算是组织晚会也是手到擒来,就算是一百个领导意见不合打起来了她也能做出正确选择......就算是没听过的一句话她都眼睛都不眨的扯上三分钟.....
可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懂,那些明知道是大话空话的,却非说不可。不然的话,她便无话可说。
社会阅历,工作经验全都没有,还能靠什么呢?除了厚脸皮.....
陈以墨自觉有些悲哀,觉得自己被训练成了吹牛不眨眼机器.....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是轻轻一戳,就漏了。
回去之后,陈以墨隔三差五的便被通知去听讲座,做辅导,每一次都是“好不容易找人的,老师很有经验......”可是听着听着,她便傻了,这差异还真大。
如同邯郸学步,她连吹都不知道怎么吹了。
“以墨,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啊?”阿清的电话自学校打来。
陈以墨一阵荡漾,好久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了,除了那些话之外她好像很久没有和人好好交流了,“就这么回事,简直是要命。怎么了?”
“没什么事啊,老师让通知回学校改论文。还有.....”她有些犹豫,生怕自己说的话不小心戳她一刀,“还有我们后天要去教师资格证体检了.....还有早饭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