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明智贼兵!】
他既愤怒,又有些庆幸,幸亏自己走出了阵屋,并且还没有回去,不然————
从被炸得稀巴烂的阵屋废墟中,就可以想象自己七窍流血的死相了。
细川藤孝为什么要往城里面开炮?
他是为了恐吓我?
毛利辉元向外疾走五六步,又停下。
但是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本该汹涌而起的呐喊声并未响起,仅有一片让人发僵的静寂。
莫非是巨大的轰鸣让人一瞬间呆住了,忘记了行动?
众官兵也有些发懵,若是他们都被这从未听到过的巨响吓破了胆,仗还怎打?
毛利辉元急急离开,城内一片寂静。
只城脚有篝火在【噼噼啪啪响】,四下了无人迹,天地都像被冻结了。
只有他自己还在心底盘算着————
【原来大筒这玩意儿,还可以用来攻城啊。。。。。。
不能再等了!是战是和!必须要做个决断了!】
。。。。。。
天正十二年的二月五日,京都突然飘起大雪来了。
这里要向大家解释一下,关于【京都】,有两种地理范围限定的解释。
狭义的说法是【古京都】,就是【平安京】。
这个地方比较小,【横竖】长度都不超过五公里。
分为两部分,由帝王将相所住的【上京】,和士农工商所住的【下京】。
广义的范围就大多了。
不仅涵盖整个山城,近江,大和,摄津,丹波,若狭等国的一部分都可以算作其中。
我奉织田信长的命令,以【正五位下右近卫权少将】的身份上京觐见天皇。
这是我生平头一次单独觐见天皇。
个人觐见国家元首。
何等荣耀!何等美妙!何等高贵!
据说连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两位老前辈也没有这么【露脸】过。
难道我真的已经成了所谓的【第一家臣】?
我按照织田信长的吩咐,向朝廷进献了金小判两千五百枚(本书沿用司马辽太郎的说法,一枚金小判大致等于四两黄金,两千五百枚约合黄金一万两),另有大米两万石,茶器若干,名刀三把。
我跟天皇陛下聊了什么?
没什么好聊的。
一般的外交辞令而已。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合适的话题可聊。
不过文武大臣们可就热情多了。
当我刚刚进入平安京,正走在山科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中下级别的臣子在路边迎接我了。
当时我数了一下————
好家伙!
竟然有十多人!
这其中有好几个人官阶比我还高!
我望着满天的大雪,惊诧不已————
这么冷的天,你们真的吃得消吗?
等进入三条大街的时候,我很【巧合】的碰到了已经辞去了关白职位的近卫前久。
如果不是因为此君早不是【宰相】,我真要怀疑自己的【谱】到底有多大了。
不过虚荣心放到一边,此时的我,终于可以体会到织田信长的辛苦了————
应付这些满嘴阿谀奉承,让人腻歪的【话痨】,确实不是个容易活。
二月十日,办完织田将军交代的事物,我在文武百官的【热烈欢送】中离京。
不过就算回到家,也不代表我就可以休息了。
。。。。。。
我将越后、羽州、奥州还有会津的地图摊开。
越后的事情不能拖得太久。
虽然伊最联军对越后的侵攻大大削弱了上杉家族的势力,这正中织田信长的下怀。
但如果上杉家真的被这两家给灭了,那也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再说了,他现在对于那个【独眼龙】也是厌恶的不得了。
如果真的让伊达家做大,他会更不痛快的。
根据直江兼续提供的情报。
表面上,伊最联军把本阵集结在越后中部这里,做出大举进攻春日山城的意向。
可实际上,无论是伊达政宗还是最上义光,都没有明确的进攻意识。
只是在收集东西两方的军事情报,一副【我才懒得动呢】的样子。
不过呢,双方的家臣中当然也有满怀抱负者,觉得现在正是将越后五十七万石领地纳入手中的大好机会,进而掌握北陆,威胁天下。
可是,有【出羽骁将】之称的最上义光却闷闷不乐。
与其这样冒险,不如控制上杉景虎丢掉的在越北的领地,这么做等于是在维持自己的退路,轻而易举,了无风险。
最上先生的想法不可谓不好,比较慎重。
毕竟人家陪着伊达家爷俩玩了这么多年,又跟斯波氏,白川氏,寒江河氏,天童氏等羽州地界里面不安分的领主玩了这么多年,早就磨练成了【老油条】了。
这里不得不同情一下最上先生。
这里花点时间来介绍一下最上家的历史。
出羽地区,最早被称作出羽栅,因为这里是古代大和朝廷与虾夷人作战的前沿阵地,羽州承担着【国门和栅栏】的作用。
不过也有说法是,因古时常以鹫羽数百上贡朝廷而得名(《出羽风土记》)。
和铜五(712)年,元明天皇分陆奥之最上、置赐为出羽国,国内又分最上、村山、置赐、雄胜、平鹿、山本、饱海、河边、田川、出羽、秋田十一郡。出羽历经藤原平泉政权的辉煌、随后的镰仓地头代统治,再向室町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