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总介吗?当然!要见见他,让他来。】
平时,北条氏政并不喜欢让北条纲成与北条幻庵共处一室,因为这两个同样德高望重的人,总是会因为政见不同而争执起来,让作为后辈的自己很难办。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正需要一个盟友来说服北条幻庵呢。
【上总,这么久不见了,你身体可好?】
【多谢摄政大人关心,一切都好。】
【你现在年纪也大了,也不用什么事都那么上心,让氏繁顶上去就行了,我这边也很放心。】
(历史上的北条氏繁在天正六年就过世了,这里是剧情需要,就改了一下。)
【对了,上总介大人。】
【主公有何吩咐?】
【您听说了吗?】
北条氏直摇了摇手中的邀请函,问道:
【安土城的织田信长给我写了封信,邀请我与摄政去京城参加春日祭。】
【这个老夫也有所耳闻。】
【那么,可以说说您的看法吗?】
北条纲成颇为郑重地向北条氏政父子施了一礼,方才说道:
【依老夫浅见。。。。。。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幕府眼下最大的目标,便是岛津家与长宗我部家,除非他想引得关东大乱,才出什么卑劣的举动。不管织田幕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均不是
为找本家的麻烦而来。在太子殿下病重的时候制造血光之灾,我想,织田将军还不至于如此没有头脑。】
北条氏政父子皱起眉头,把脸扭到一边,唇角剧烈颤抖。
他的想法,竟然跟北条幻庵还有大道寺政繁的,大同小异!
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
大道寺政繁忙笑着解围,
【您看看,上总介大人不也和我一样?将军这次致信,对北条氏绝无敌意。】
【那。是为何致信?】
【当然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他幕府的荣耀和威风,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哎呀呀,我和氏直可真有一群好家臣啊。】
北条氏政表情扭曲,狂笑道:
【织田的荣耀和威风!骏河、大师和上总似都大为快心啊。】
北条纲成,北条幻庵,还有大道寺政繁相互望了望,心中均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与一般的战国家族不一样,北条家的家风相当的开放自由,说是【民主】也不为过,而北条氏政父子也一向【察纳雅言】,无论进言是否有益,他们都会认真听取,怎么今天却。。。。。。
北条氏直也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要是关八州的所有武士听了你们三人这么说。一定会夸奖你们是大忠臣啊!】
【这话从何说起?】
大道寺政繁赔笑着摆摆手,
【主公,信长公现在是朝廷册封的征夷大将军,他举办春日祭,是为了朝廷,而我们上京,也是为了朝廷,这没有什么不对啊。】
【骏河,你是装糊涂吗?谁都知道现在朝廷已经沦为信长的[掌上玩物],我们上京之后,朝廷难道还能约束得了信长吗?】
【主公多虑了。】
北条纲成看到大道寺政繁渐渐有招架不住的样子,急忙出来解围。
【正如老夫刚才所言的那般,就算信长公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他现在也不能这么做啊,朝廷的名份他要顾及,还有,如今关西的战事已经让他很头痛了,幕府抽不出多余的精力对本家作战,所
以,您二位是绝对安全的啊。】
【是啊,摄政,主公,】
大道寺政繁亦道,
【您二位就在京都安安心心修身养性,体验一下平安京的风土人情,那也是一件美事,只要我等向幕府释放出足够的善意,将军难道还会跟本家为难吗?】
【够了!】
大道寺政繁话犹未完,北条氏政厉声呵斥道,
【放肆!你方才都说了些什么!什么叫[足够的善意]?!难道是让我向信长那厮投降吗?!。。。。。。。哦对!】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只要我在他面前装孙子,扮可怜,织田老爷说不定还真的会赏我一块骨头吃,嘻嘻,你可真会给我出主意啊。。。。。。】
【摄政!】
【不行!你们都不用再说下去了!。。。。。。】
北条氏政的声音变得很高亢,也很尖利,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撞了活鬼了————北条纲成一向和另外两个人不对付,怎么今天却站到了同一战线上呢?
【不管谁怎么说,我绝不会和大将进京的!对了,大师你年纪大了,也别去了,我会让宪秀去向信长赔个不是,本家有要事在身,无法出席了。】
【这怎么可以。。。。。。】
大道寺政繁心中苦闷不已。
他了解北条氏政,后者一旦做出了什么决断,就不会轻易改变。
但此次绝不能拘泥于此,犹豫不决。
这次的春日祭进京之后,不仅仅只有北条家,全天下,除了岛津家与长宗我部家之外,凡是有点势力的大名,都收到了幕府的请帖,甚至包括最上家与伊达家。
织田信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要借这个机会,宣告自己作为日本一国的主人翁的地位。
到那个时候,北条家如果拒绝京都之行,说不定会燃起战端。这次春日祭,织田信长甚至特意没有使用幕府,而使用了朝廷的名义,都是为了让天下大名安心————
大家是为了朝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