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子恒的许诺,戴今朝脸上露出无比嘲讽的笑,“赵子恒,你很天真,或者说很幼稚,你也根本不了解她。如果今天云锦真出了事,你以为她还会愿意嫁给你吗?你不在乎她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在乎。”
赵子恒也深知此事主要是因自己而起,心中很是愧疚,更恨那些想要毁掉他心爱之人一生的人,“我发誓,她加注在云锦身上的痛苦,我一定十倍百倍的替云锦讨回来,我一定要她悔不当初、一生铭记。”
戴今朝挑眉,“这么说,太子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那就等太子的好消息,希望不要等太久。”
“让开,我要见云锦,我要亲口对她说,我会替她报仇。”赵子恒紧握双手,冷眼看着戴今朝说。
戴今朝依言侧开身,望着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儿,说:“她还在昏睡中,一时半刻不会清醒,放心,太子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传达给她知道。”
顾云锦肌肤上的红晕消失后,又开始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色。
赵子恒看着床上憔悴柔弱不堪的人儿,心疼不已,特别是看到她在昏睡中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更是心痛如刀割,没看一会儿,便感觉两眼刺痛,不忍再继续看下去,突然转身大步往外走。
“回宫。”
一声怒喝,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
戴今朝重新在床沿坐下,抬手轻轻触摸她的眼角,拂去那滴晶莹的泪水,“你很聪明,我啰嗦这么多,不如你一滴眼泪来的有效。”
顾云锦眼睫微动,泪水不受控制地又要溢出,她睁开眼,努力眨巴几下眼睛,才强行把泪水忍下去。
“谢谢。”她开合嘴唇说话,喉咙却干哑地发不出声音。
但戴今朝都明白,他沉默半晌,才说道:“太子的话想必你都听到了,我就不重复了。云锦,你……”
看他欲言又止,顾云锦也不追问,目光呆呆地盯着上方的纱帐出神,整个人无一丝生气活力。
戴今朝犹豫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对她的劝告:“云锦,赵子恒以及那个皇宫并不适合你,你去和亲吧,虽然抛家别亲,可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宫里政权更替、明争暗斗,你嫁给赵子恒,怕是终究长久不了。”
顾云锦声音沙哑,脸色悲凉地说:“哪个朝廷,哪个皇宫不是如此,大承和青霄又有何区别?”
对她的话戴今朝无以反驳,只能沉默。
大仇,他是一定要报,并且不惜一切代价要报仇成功。如果她嫁给赵子恒,等到兵戎相见那一日,他又该如何面对她?
如果……他有很长的一辈子该有多好,可以娶她为妻,许她一个没有硝烟的未来。可这,终究不过是空梦一场。
“王妃,顾夫人,顾二小姐。”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戴今朝起身,出去相迎。
“锦儿。”潘氏一看到床上的人儿,就忍不住掉眼泪。
顾云锦也瞬间泪眼迷蒙,想坐起身,奈何浑身软绵无力。
“小姐。”月柳梢与水弄莲泪流满面,上前扶着她坐起身靠在床头。
“姐姐。”顾云昕红肿着眼睛叫了声,而后伸手为她擦拭眼泪,“姐姐受苦了。”
顾云锦轻轻摇头,握住了她的手,看向众人强笑着说:“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了。”
戴乐言重重呼出一口气,“谢天谢地!云锦姐姐没事。云锦姐姐,你吓死我们了。”
南陵王妃担忧了一路的心也终于放下,“我就说,锦丫头是个有福的,定能化险为夷,好了,没事就好。让她们女儿家在这里说悄悄话吧,婉茵,我们去外面坐坐。”
顾云锦看戴今朝没有进来,便猜测着她们极有可能是去向他了解情况。
“都别哭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以后肯定会走好运的。”顾云锦强打起精神安慰众人。
戴乐言听她声音沙哑,便吩咐丫鬟端来一杯茶水,亲手送到她嘴边,心疼地说:“云锦姐姐,赶快喝杯水,看你喉咙都哑了。我三哥哥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照顾人。”
叫云儿的丫鬟抿嘴一笑,声音清脆地说:“郡主这次真是冤枉世子了,世子从回来就没闲住呢,先是请晚卿小姐来,然后又吩咐奴婢找郡主的衣裳给云锦小姐更换,后来,就一直在房里守着云锦小姐。奴婢还从未见过世子对谁这么上心呢。”
戴乐言目光闪烁,借着喂顾云锦喝水的档口,靠近她笑着说:“云锦姐姐,我怎么觉得我三哥哥好像喜欢你呢。”
“那是你想多了。”顾云锦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反驳。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戴乐言无趣地撇撇嘴,为了迁就顾云锦这个病人,她只好投降认输,不过,心里的问号依旧是大大滴,她以后要好好监督三哥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偷偷喜欢着云锦姐姐。
约两刻钟后,南陵王妃与潘氏再次进到房中。
“锦儿,咱们回将军府,等回去好好养养身子。”潘氏看着顾云锦心疼地说。
戴乐言急切地劝说:“夫人,云锦姐姐身子很弱,不如就在王府住几天吧,等好了再走。”
南陵王妃也说道:“是啊,在王府养身子也是一样,何苦折腾来折腾去的遭罪。”
顾云锦感激地说:“谢谢王妃和郡主的好意,在王府打扰了这么久,我心已经很不安了,如果再继续打扰下去,以后我都不好意思来王府拜访了,真得很感谢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