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顾宛颜和楼兰真二人,她登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心里毛毛的。
楼兰真目光一转,稳了稳声音对顾宛颜说:“坐。”
“不用了,谢尊王殿下。”顾宛颜有些局促地回答。
楼兰真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些许笑意,干脆也站了起来:“无妨,本尊跟你一同站着好了,这样好说话。”
顾宛颜面露难色,当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楼兰真负手而立,说:“你可想做本尊的义妹?”
顾宛颜怀疑自己听错了,颇有些震惊地问:“什么?”
楼兰真笑笑,说:“你可愿意做本尊的义妹?”
顾宛颜表情僵住,脑袋里飞快地转了起来,想寻找一个楼兰真会这样问的理由。
可是无果。
顾宛颜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只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民女愧不敢当,多谢尊王殿下。”
楼兰真自知很突兀,可是他显然不甚满意顾宛颜的回答,皱起了眉头。
“你一定觉得本尊如此有些唐突。”
顾宛颜心里在点头,但面上只是茫然地望着楼兰真。
楼兰真目光无焦点地望着窗外:“不知道顾漠有没有对你提过,本尊的妹妹,楼兰丛丛公主。”
顾宛颜拼命地在脑海里搜索以往的记忆,还真依稀记得一些关于这个丛公主的事。好像顾漠曾提过,楼兰真有一个妹妹流落在外,一直在寻找她,多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她点点头:“略知一二。”
楼兰真惆怅不已:“本尊找了她也有许多年了,怕是找不到了。”
顾宛颜接语:“尊王未免太悲观了,接着找找,也许能找到。”
楼兰真苦笑着摇摇头:“罢了——”
然后他话锋一转,目露哀色,一双眼睛深邃而复杂:“本尊看你和我妹妹年纪相仿,她差不多也是八岁时失踪的,并且她也姓宋。看到了你,本尊便想起了那个流落在外下落不明的妹妹。”
顾宛颜微微诧异:“公主怎会姓宋?不应该姓楼兰吗?”
楼兰真淡淡说:“丛公主从小是放在民间寄养的,那时她一直姓宋。”
顾宛颜不知道为什么,听过这些话后,心中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徘徊,可却无法用言语表达。
楼兰真用余光瞟了瞟顾宛颜的表情。
顾宛颜眉头微蹙,眼神空洞地游走像在思考,她应该有所感觉不对劲了——正中他心。
“本尊与顾漠关系甚好,你又与顾漠喜结良缘,若你能够做本尊义妹,岂不是喜上加喜。”
顾宛颜听后怔了怔,然后浅浅笑了笑,推辞说:“现在顾府人是有罪之民,不配得尊王如此厚爱,民女......多谢尊王殿下。”
可是楼兰真倒也不再勉强,他轻拂长袖挥挥手:“罢了,你回去吧,以后可以多来宫中陪一陪环答应。”
说罢,他优哉游哉地抬起脚离开了偏琼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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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东城的珠宝店被封以来,其他分店的盈亏也是悬乎,顾府一直是只有开支没有收入。
独守东城的顾宛颜也曾想过该如何重操旧业,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深夜里,天空漆黑而阴沉,月色杳然。顾宛颜洗漱完毕后,独坐于桌前,面对一盏烛火,漫不经心地将桌上的书翻来翻去,却一个字也没有读进去,心情很是烦躁。
她的思绪恍若一团麻线,大事小事都不断地往那团麻线上缠绕——她试图去清理,去解开,却是徒劳。
在承受过顾府的分离崩析后,她以为她已经再也扛不住了。
可是没想到东城店的瓦解又逼迫着她坚强起来面对现实。
这都不是底线,就连顾漠曾有过的背叛也不是。
顾宛颜没想到自己还可以屹立不倒,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
这时候顾宛颜不禁想起楼兰真一番看似简单实则不甚简单的话......
尊王殿下凭空就可以问出自己是否姓宋,难道说他误以为自己会是他要找的人?
可是尊王殿下问过以后并没有这样说,反而是说希望自己做他的义妹。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顾宛颜清楚,自己的爹娘,曾经是多么的疼爱自己,她曾经拥有过一个最最温暖的家。她自知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姑娘,绝不可能会是堂堂尊王殿下要找的人。
纵然都姓宋,纵然自己是八岁来到了顾府,她也相信相符的条件只是巧合。
那么尊王殿下心中有何意,她也不想再猜度了。
极度烦闷中,她忽然想起一个人——予风!
予风......
顾宛颜默念一遍他的名字,一个点子忽然暗生于心——顾宛颜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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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五天后,顾冉和顾晏一同回了东城,同行的还有......柳凤仙?
顾宛颜真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柳凤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怎么又大张旗鼓地回来了?
只见柳凤仙挽着顾冉,顾晏走在顾冉另一侧,三人一同进了前厅。
顾宛颜同顾彰、杨出荷一起出来迎接远归的家人,顾宛颜分别向顾冉和顾晏打了招呼,却没有搭理柳凤仙。
柳凤仙一抚眼角,似笑非笑:“弟妹,你看不见我吗?”
顾宛颜觉得自己没有见过比柳凤仙脸皮更要厚的人了,面对同在场的其他家人们,她只能闷闷出声:“大嫂。”
顾晏走到一旁,满脸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