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颜穿上男装,宛如一介文气书生,眉宇间免不了带着几分柔弱,人也有几分不自在。
她一进门,红月楼的红尘女子们虽是凑着脑袋疑惑地窃窃私语了三两句,但马上还是有姑娘扭动着纤细的水蛇腰上前去迎她。
“这位小爷,看着脸生啊,第一次来吗?这边请,这边请!”说话的女子离顾宛颜不过半拳之近,这女子的纤纤玉手还不住地往顾宛颜的身上揽,弄得她好一阵别扭。
顾宛颜装作不经意地和女子隔开了距离,然后压低了声线,说:“我要去楼顶的贵宾阁。”
只见那女子一愣,然后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宛颜,略有些抱歉地说:“这位小爷,我看得出您也是有身份的主儿,可是实在对不住,我们的贵宾阁啊,一直以来都被一位大客户给包了,今儿恐怕您......”
顾宛颜立刻说:“现在贵宾厢有人吗?”
那女子摇摇头:“现在并没有,可是恐怕您也不能上去。”
现在贵宾厢无人,就说明楼兰真不在这里。
那然后该怎么办?
顾宛颜脑袋飞速转了起来。
她有些苦恼。想要找楼兰真,自己硬闯皇宫是不可能的,那么现在只有通过红月楼。可是楼兰真现在也不在这里,顾宛颜纳闷,难道要在这里坐着一直等他吗?
想着,顾宛颜开口道:“不瞒你说,我与包下这贵宾厢的人是好友,既然他不在此,能否麻烦你帮我转交一封书信给他。”
这女子有些纳闷了,同时也为难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去找妈妈。
女子想了想,说:“这位爷,您先小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便有丫鬟引顾宛颜在大堂的一处雅座里坐下。
没过一会儿,那女子垂首跟在红月楼的妈妈身后,又朝着她走了过来。
只见这老鸨走来带着一脸的谄媚笑容,她弯着腰对顾宛颜说:“我们这里的姑娘不懂事,还请公子别见怪。请问公子是不是姓顾?如果是的话,请跟我这边上贵宾厢。”
顾宛颜听过后愣了愣,一脸茫然。
不过顾宛颜还是跟着老鸨上了顶楼,到了贵宾厢,内里果然是没有人的。
顾宛颜冷静了一下,对老鸨说:“是谁吩咐你这些的?”
老鸨迟疑一瞬:“就是包下这间贵宾厢的客人兰公子啊。兰公子吩咐过,要是有一个清秀的小公子来找他,就要我们将小公子领上来。”
顾宛颜心中一惊,兰公子应该就是楼兰真——那楼兰真怎会知道自己要来找他?楼兰真是怎么算好了这一切?
老鸨见顾宛颜不说话,笑笑道:“公子且先坐一会儿,兰公子还有安排——对了,您需要什么样的姑娘?”
顾宛冷冷说:“一个也不要。”
老鸨怔了怔,没再多语,告辞过后便预备退下了。
在老鸨拉门出去的时候,自己奇怪地喃喃道:“真是怪了,来我们这儿姓顾的公子竟都不点姑娘。”
这话却偏偏被顾宛颜听了去,顾宛颜听后全身紧绷,立刻叫住老鸨:“等等!”
老鸨连忙面带笑容地应声:“哎,在呢,怎么了,有什么吩咐?”
顾宛颜问:“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鸨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赔罪道:“我这自己乱说了两句,不想被公子听了去,真是该打,该打!”
顾宛颜摇了摇头,忽略了老鸨的话,装作不知道地问:“你说来这儿的顾公子?还有别的顾公子?”
老鸨愣了愣,答道:“是啊,还有一位姓顾的公子啊也是兰公子的好友,每次来这里,也都不点姑娘——对了,除了一次,有一次啊他找了一位姑娘唱曲儿,完了后头次在这里过夜。”
顾宛颜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可还是故作轻松地问:“然后呢?”
老鸨接着答:“后来啊,后来顾公子就自己花钱把那姑娘给赎出去了,再从那以后那位顾公子就又和以前一样,再也没点过姑娘。我们整个红月楼的人都以为顾公子是真心喜欢那姑娘,将她娶了去做妾,可是后来也没有听说顾公子跟那个姑娘有什么动静。”
顾宛颜恍若遭了一晴天霹雳,听完这短短几句话后整个人呆住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可老鸨恍若对顾宛颜的情绪浑然不觉,她一拍脑袋说:“我这儿说的有点多了,真是对不住……顾公子可是还有别的吩咐?”
顾宛颜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老鸨便摇摇摆摆地出去了。
她整个人的身子开始不住地抖,没有原因地抖,控制不住地抖。
顾漠曾经给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恍若一场梦,让顾宛颜在此时此刻彻底感觉空欢喜了一场。
原来是顾漠自己把青魁给赎出来的?顾宛颜真是想笑!
自己身为顾漠的妻子,却不知顾漠在青楼里给一个女人赎了身!
她承认,在知道了顾漠曾和青楼女子发生过关系后,曾有过愤怒。但愤怒淡去,顾宛颜清楚,面对顾漠的自责和愧疚,自己潜意识里最终还是会选择原谅顾漠。她心狠不下来,她自知也割舍不下顾漠。
可是现在呢?顾宛颜只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被顾漠完美的说辞给骗了过去。
顾漠所谓的醉酒后无意识地和青魁睡了一夜,实则原来是如此的。
顾宛颜顿时只觉一口败絮堵在喉头,堵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恰在这时候,门外有人轻轻叩门,然后还未等顾宛颜反应过来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