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岚月拿在手里的那个杯子一下子摔得稀碎,她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重吾。
安东则直接跑过来晃着他的肩膀,“喂,你是骗我的吧,重吾,你说话啊!”
重吾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泪水又不停的留起来,星河看得很心烦,他把安东从重吾边上拉开,对着重吾大喝,“够了,你又不是女生,哭够了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玲得的病是‘原罪’,艾米丽奥医生说,那种病没有救。”
重吾的声音依旧哽咽,星河听在耳里难免有些怒气,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重吾低下头,揪着自己的衣角,“很早就知道了,你们被关在流沙岛的时候。”
“怎么会?”岚月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清泪。
“你也知道?”星河难以置信地看着岚月。
她失神地扶着墙壁,嘴里喃喃着,“我以为不会有事的,何塞说玲好些就会来都城的……”
星河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质问重吾,“为什么我们离开的时候你不告诉我们这件事?”
“玲说不告诉你们的话你们才能放心来都城。”
“所以你就什么都没有说?”星河怒极反笑,他已经受够了重吾的这种性格,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喜欢自己来决定,又把什么都弄得一团糟。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安东比星河的口更加直一些,“说不说,你就真的不说?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不说,在你看来我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啰!”
“不是!”重吾抬起头,看着安东,想要争辩,“不是的……,只是……”然而到最后他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自己低下了头。
星河已经不想再说他什么了,他揉着自己生痛的脑袋,“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那么,最后怎么会,突然恶化?”星河揉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摆了摆手,算了,那些细节不重要了,“玲…走的时候,痛苦吗?”
重吾摇了摇头,星河松了口气,然而却听到重吾说,“我不知道。”
“什么是你不知道,玲到底是…到底是怎么死的?”星河看着低头沉默的重吾,他开始觉得这件事里有些隐情,“重吾,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件一件的给我说清楚。”
重吾说了所有的事情,从艾米丽奥医生突然出现在巴尔博家,再到巴尔博家的谷仓被人放火烧了,再到他们送巴尔博去了医院,艾米丽奥去找精灵之川来的库克医生吃了闭门羹,之后玲出现异常,库克派人包围了他们,玲在包围圈中和巴尔博一起自杀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玲怎么了,但她那个时候看起来真的好奇怪,库克说她是‘原罪’的幸存者,他说玲是第四级。”
星河听着重吾所说的天方夜谭般的故事,他听得很仔细,他和重吾已经认识两年了,确切的说,是相依为命了两年,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他不觉得重吾会骗自己,但这件事,太,实在是太过玄幻,相信他就意味着相信玲杀死了巴尔博之后自杀了,而那,并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怯懦地小女孩。
“玲在那之前,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星河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不相信,那种事会凭空发生,肯定会有什么征兆。
重吾迟疑了一会儿,“玲有一天告诉我,她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
“什么事情?”星河仔细盯着重吾,不敢错过一个字,玲一直没有自己遇上她之前的记忆,那之前的事情可能是玲产生异常的原因。
而接下来,重吾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玲没有告诉我。”
“你!”星河指着他,他几乎可以肯定,重吾没有具体的追问过。
岚月目光呆滞,呆呆地说,“如果我没有来都城就好了。”
星河不想看到她这样,走过去把她抱到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被关进流沙岛,你也不会被何塞带走,你不知道会这样。”
“何塞说过玲被限制在江城不能离开,是我让他不告诉你的。”
星河转过头,看着面色苍白,声音还有些哆嗦地重吾,他发现从他嘴里听到这件事之后自己居然一点也不吃惊,被他抱着的岚月挣脱他的手臂,直指着重吾,“你怎么能这么做!”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推开会客厅的门,躲在门后偷听的晓柔和晓馨尴尬地朝他们招招手,岚月看着她们愣了一下,马上又绕过她们跑了出去,晓柔马上追了上去,晓馨看了一下屋里的三人,歉意地鞠了一躬后也追了上去。
星河见已经有她们追了上去,稍稍放心了一些,没有立即离开会客厅,他无可奈何地看着重吾,为什么你总是会出这种昏招呢?你以为这么做岚月还有我们就不会感到愧疚吗,这种事,是你能自己一个人担的吗?
这些话,星河并没有在嘴上说出来,他只是看着重吾,看着那个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男孩,叹了口气,离开了会客厅,在他的背后,安东瞪了一眼重吾,也跟着离开了。
安东出来以后去了院子里看着那颗已经光秃秃地梧桐树发呆,星河则去找岚月,站在大厅里的福伯为他指了一下楼上的方向,星河点点头,扶着楼梯上了楼,在岚月的房间外面,他看见了一脸关切地正在敲门的晓馨和晓柔。
看见他走过来,她们两个给他让开位置,晓馨再次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