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毫不起眼的,被方老太太随意使用,以及随意摆在屋子的拐杖里竟然藏着一张圣旨。
不过,这个拐杖也的确很重要。
每一次遇到大事,每一次遇到就要跨不过去的坎的时候,方老太太都拿着它。
这拐杖果然是依仗。
也就是说那几次方老太太都准备着要用它,但是,最终都没有用。
是不能用,不敢用,还是不值得用?
方大太太眼中有眼泪滚落。
她俯身跪下叩拜。
“我的亲娘姥姥。”陈七喃喃,看向方锦绣,“乖咚咚的天,怪不得你们方家能如此豪富,原来是奉旨敛财啊。”
他慢慢的跪下来。
方锦绣根本就没听他的话,她的人也震惊的呆住了,被陈七拉着跪下来。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家是个低贱身份的商户,纵然有钱也要被那些士族们看不起。
没想到他们这个低贱的商户手里竟然有真龙天子钦赐的圣旨,且还是如朕亲临这般肆无忌惮威力无比的圣旨。
原来这就是他们方家的秘密啊。
官员们已经跪下,神情惊骇又恍然。
怪不得方家能调动山西河南两府兵马为他们所用。
怪不得方家的人可以在牢房里审问李县令,甚至当着大家的面杀了李县令,而一向以铁面无情著称的知府马升之跟瞎了似的。
原来这就是方家的秘密啊。
官员们神情又复杂。
原来在牢里李县令就是因为要说出这个秘密而被割喉。
方家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不惜杀人灭口。
方家守住这个秘密,老太爷的死,方大爷的死,方承宇的中毒都可以不显露。
他们旁敲侧击的打听也问不出方家的这个秘密。
以为阳城这件破县衙大门杀县令的事最终将成为一个不解的传奇,幻化成说书人口中神仙得住好人善报青天老爷沉冤得雪而流传。
没想到转眼间方家就在大街上宣告了这个秘密,仅仅是为了寻找一个夜不归宿的顽皮孩子。
这真是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族长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的看着方老太太举着的圣旨,火把照耀下格外的刺目。
“这下好了。”他慢慢的跪下来,喃喃,“她们真的能把把林家拆了,把阳城平了,翻天倒地。”
大街上原本站立的拥挤的人群都已经呼啦啦的跪地山呼万岁,大街上如同开了锅的水一瞬间炙热无比。
方承宇神情恢复,略一跪下便起身,上前接过方老太太手里的圣旨,翻身上马。
“搜!”他举着手里的圣旨,淡淡说道。
大街上马蹄齐响,脚步乱顿,声如雷鸣。
护卫们随着方承宇上马调转马头。
高管事也扬起了鞭子,雷中莲一只手上马,同时从马背上抽出一根木棍。
他虽然只有一只手了,杀不得贼,但捉恶人还是能拼一拼的。
“大姐你跟着元姨娘。”方玉绣说道,“我跟着母亲一路。”
方云绣对方玉绣的安排从来是言听计从,元氏也应声是拉住方云绣,二人上了一辆马车。
方玉绣和方大太太也上了车,身旁的仆妇丫头们,坐车的步行的还有骑马的各自忙而不乱。
伴着嘈杂火把轰然向四面八方滚滚而去。
整个阳城的地面都被震的抖动起来。
官员们也都站起来,看着这场面神情无措。
“咱们怎么办?”有人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他们拿着圣旨,咱们能不遵旨吗?要抗旨吗?”有人喊道,“方家的人疯了都,不能惹。”
没错,他们可不想被割喉,也不想被送上行刑台砍三刀。
官员们顿时也忙动作。
“快,快,召集人手。”
“搜查林承。”
一阵哄乱后林家巷子前的大街上恢复了安静,但整个阳城都变的热闹起来。
林族长还呆呆的跪在地上,一个随从怯怯的挪过来。
“老爷,咱们怎么办?”他颤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快去找人,找不到,咱们林族都要给他陪葬了。”林族长从地上跳起来喊道。
热闹纷乱彻底的远离,没有了火把,大街重新陷入黑暗。
方锦绣站在黑暗里,看着远处的四周不断亮起闪烁的光亮,就像漫天的星辰跌落,纵然夜色笼罩天地,这些星星点点之火也能驱散了阴郁浓墨。
她长长的吐口气坐了下来。
“哎?你不去吗?”陈七问道。
“我不用去。”方锦绣说道,“我累了,休息一下。”
陈七噗通一声再次跌坐在地上。
“哎呀娘呀,吓死我了。”他说道,暗夜里双眼闪闪发光,“怎么回事啊?你们方家竟然有圣旨?你们祖上不是种田出身的吗?怎么跟皇帝攀上了?”
“闭嘴。”方锦绣喝道。
陈七嘀咕一句不再说话了,大街上陷入一片宁静。
而与此同时在城外一处庄园里,沉沉夜色中还亮着点点灯火,间或有女子的娇笑声传出来。
廊下站着的两个小厮揣着手打瞌睡,猛地一点头醒来,听到这笑声不由搓了搓脸。
“怎么还不睡啊。”他低声嘀咕道。
旁边的小厮吃吃笑了。
“都睡了一下午了,得缓缓精神嘛。”他挤眉弄眼说道。
正低声说笑,外边有敲门声传来,在深夜里格外的吓人。
两个小厮吓了一跳,对视一眼。
“这二半夜的,什么人?”一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