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楼里议论纷纷声音乱乱。
年轻人更是激动指责,同伴们却发现宁云钊一直没说话,反而带着笑意。
“你不觉得吗?”一个同伴皱眉问他。
“不觉得啊。”宁云钊说道,“她相信自己,你们自己不信自己,怎么反倒说她狂妄?”
同伴们愕然。
“我知道了。”一个同伴笑了,看了眼宁云钊,又看了看场中的女孩子,“你们是一样的。”
一样的?他和她吗?
宁云钊有些不解。
“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说话动作却都是透着一般的得意洋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同伴哼声打趣说道,“这才是最气人的。”
众人都笑起来,宁云钊也笑起来。
“这不是得意洋洋,这是年少青春。”他说道。
同伴们再次笑起来。
“你就夸你自己吧。”
他们大笑着,让室内明亮清新,带着年轻人们的肆意与激扬。
这种肆意和激扬,是自己真切的自信和本事带来的,不会让人厌烦,只会让人觉得热血和清新,就像看到清晨的日光,看到晨光下明亮的露水。
宁云钊看着场中的女孩子,嘴边笑意飞扬。
他们这边大笑,而其他地方则各种躁动。
“好。”
有人拉开了窗子,对着场中抬手。
“我下注,三百两,带剑。”
人们已经被挑动的抛下风度了,哪有自己拉开窗子亲口下注的。
这又不是赌场。
司射微微皱眉,才要替他重新报注,那边屋子的侍者也终于回过神有些慌张的重新报了。
司射才要再说话,有女声阴阳怪气的响起。
“才三百两,打发叫花子呢?没钱就别玩嘛。”
这话让那边报注的人很生气,隐隐有骂声传出来,楼里的气氛更加的嘈杂。
司射抚额。
风度,风度,注意风度。
他正要屏弃这些嘈杂询问这位小姐的意思,却见君小姐已经抓起两只竹矢站在了铁壶前,轻松随意的一扔,两只竹矢稳稳的穿过壶耳,依挂在壶身上。
“三百两。”她看了那边下注的房间一眼说道,紧接着又看向四周,“下一个。”
她投了壶。
她说三百两。
她说下一个。
做的如此随意,说得如此轻松。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就像打发叫花子似的。
这是羞辱,这是挑衅,这是狂妄。
缙云楼里片刻的凝滞,随即再次声如雷动。
看着窗帘被掀开,听着那些乱七八糟声音各异再不是侍者整齐划一的报注声,司射站在原地苦笑。
风度,风度全无了。
…………………………………….
缙云楼里鼓噪声雷动,远处站着的或者经过的人都听到了,还看到有人往缙云楼里跑。
出什么事了?
这片宅院名字叫缙云楼,原是公侯府邸,落败之后在三月三这一天人人都能进来游玩,但有有些地方还是不是人人都进去的。
比如这座缙云楼。
怎么一向文雅贵重的缙云楼里变得如此嘈杂?
更多的人耐不住好奇涌过来,迈上台阶就看到大厅里挤满了人。
缙云楼里只有包厢,布置的文雅清净,什么时候大厅里的廊桥下挤着人?
“依耳!依耳五百两!”
“莲花骁!莲花骁七百两!”
“龙尾!龙尾五百两!”
各种喊声此起彼伏,让刚进来的人目瞪口呆。
“我们走错了地方进了赌场了吗?”
“本来就是赌,这些贵人老爷们非要装腔作势,现在好了,有个小姑娘来气的他们装不下了。”
“是个小姑娘?”
“是啊,小姑娘,小姑娘说了,他们说什么她就投什么,到现在一次都没输呢。”
“大家都急了,非要压下这小姑娘不可。”
先来的给后来的介绍事情的原委,后来的大声的询问着,然后再给更新来的人转述着,大厅里的下注声还在此起彼伏乱成一片。
其间夹杂着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在那些报出下注的下一刻。
“依耳,五百两。”
“莲花骁,七百两。”
“龙尾,五百两。”
站在前边的能清楚的看到,那女孩子并不是在重复对方的报注,而是在应答,伴着一个人下注,她就扬手投壶,速度之快之利索让人瞠目结舌。
她一个人站在场中,随着四周的下注声,手中竹矢木矢交替飞扬,围观众人的叫好声都来不及跟不上。
这场面让看到的人炫目。
“就好像说书先生讲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有人喃喃说道。
方锦绣和金钏都如同其他人一样挤在窗户边,随着每一次报注以及君小姐的应投而叫好。
方锦绣已经不再跟着下注,金钏也不再要去拦住劝走君小姐。
这么紧张几乎窒息的场面,她们已经顾不得别的,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唯有握着手随着人群发出一次次的叫好声,如此才能缓过一口气。
“横耳,十两。”
杂乱中有人高声的喊道。
方锦绣呸的一声。
“出息!也好意思下注。”她手拢住嘴对着外边喊道。
大家对这个声音也不陌生了,这期间就是她的阴阳怪气嘲笑起哄不停。
她的话音落,就见君小姐抬手一扬,竹矢稳稳的搭在双耳上。
“横耳,十两。”她说道。
方锦绣便又扬手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