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河虽然位置偏僻,还有些闭塞,有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的感觉,可交通一点也不封闭,沅江上有班轮,公路上跑的有班车,除此以外,江上除了有可以指定路线的摆渡船,很多住家都和望江楼一样有自己的小渔船;跑在村级公路上的除了面的,还有黑车,再加上嫩伢子有一辆单缸、四冲程、风冷的嘉陵70款的老式摩托,被他鼓弄了一下就焕发了青春,虽然加速慢、动力差,可是无论是在什么样的田间小道照跑无误,想走就走的机动。而私人侦探在郑河想都别想在宝安那样只要做一个手势,身边就会停下一辆的士的潇洒,所以,跟踪想都别想。
一周以后,当那个每天都有些忐忑不安、提心吊胆的私人侦探感觉到自己在郑河似乎被所有人怀疑而决定主动辞去这份差事的时候,那个一如既往清晨早起在老街上扫街的王大年叫住了以呼吸新鲜空气为名也在老街上溜达的他:"南便嚟嘅(羊城话:南边来的)?"
虽然心里一沉,可私人侦探很专业的:"老板说的什么没听懂?"
"噉又何必呢(羊城话:这又何必呢)?"王大年笑得很开朗,而且还递给他一支芙蓉王:"我个心都明,你系点解而嚟,留喺呢度唔走系做咩(羊城话:你我心里都明白,你是为什么而来,呆在这里不走是干什么)!"
他的表情十分镇定,内心却早就崩溃了:因为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在郑河感到草木皆兵的原因,当他一刚刚出现在这里,人家就早已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了。
"可以理解,受人之托嘛。"那个长大了的嫩伢子换成一口的京片子说的轻飘飘的:"一个星期的跟踪监视都如实汇报了吧?我不过就是回来给女老板帮厨的、看看走走。告诉你身后的那些人,不该发生的什么都不会发生,该发生的怎么都躲不掉的!"
私人侦探就像是被人当众波光衣服似的难堪,扭头就走。可是刚走了几步,却又被嫩伢子给叫住了:"没看过电影《地道战》吧?"
他站住了脚:"你什么意思?"
"果然如此。"那个大男人又开始用手里的竹扫把继续扫街,一边扫一边说:"回去以后有空的时候读读**爷爷的那本《论**战》就知道了!"
那篇经典名著中有一句很著名的观点:"动员了全国的老百姓,就造成了陷敌于灭*之灾的汪洋大海,造成了弥补武器等等缺陷的补救条件,造成了克服一切战争困难的前提!"
可是,那个灰溜溜离去的私人侦探不知道,他从郑河离开的那一刻起,因为接受过有关部门正规训练、比他经验不知要丰富多少倍的王大年就一直跟着他到了武陵,知道他买的是直达宝安的动车票,而且就坐在距离他仅仅只有一节车厢里。不过,郑河的嫩伢子是在省城就下了车,而他只需要在星城火车站的电话亭打个电话,宝安那边自然有人会静静的等着那个私人侦探的回来,然后知道他是谁,受谁的委托而去郑河的,而这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