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柳萱这事有苏染的手笔在里头,离间她俩唆使人家去偷水灵镜。在消化了捕捉的灵魂能触碰实物后,又去伤害无辜嫁祸给蠢蠢,以此来证明她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她现在十分好奇,江子淳究竟是从哪儿找来个这么能惹事的女鬼当姐姐的?
苏染面色微变,秦珞是真的纵容子淳到没底线的地步了,还是有什么别的秘密在运筹?
“你很闲的话,就去帮我把花儿浇了吧。”秦珞说着,把装满的洒水壶递给了她,自己则开始专心烹饪起菜肴。
“我偏不。”凭什么听你的,苏染拍开她拿过来的水壶,挑起细长妩媚的眼尾轻蔑地望向秦珞。
嘶……怎么又是一只死傲娇。
无奈,她关火擦了擦手,转身的瞬间便封闭了狭小的空间。似笑非笑地给了苏染一个眼神,语气温和地柔声道:“我尽量不打脸。”
后者有节操地沉默了两秒,然后识相的改变了主意,趾高气昂道:“浇花就浇花。”
苏染给小阳台的几盆花花草草敷衍浇着水,只觉得一切都太过荒诞。
活这么久,干的唯一一件好事,估计就是现在这样给这些植物淋水了。
蓦地,她看到一个小盆子里的泥土才翻过,猜测可能是秦珞才种下的。刚想使坏,水壶陡然失去控制从手中穿透自己滑落在了地上,水花溅洒开,却没沾湿她分毫。
看吧,这就是凡人的魂魄,吞了不到两天就没用了。
苏染偏过脑袋,目光贪婪地定定盯住厨房方向,仿佛能穿透过重重墙面,看到在里面忙碌的秦珞。
真是讨厌,子淳什么时候才能让她饱餐一顿啊……
踮起脚尖自娱自乐地轻幽幽飘进客厅,掐着点百般无聊地等候秦珞。
“一会儿跟我去林安豪和两天前你强拘猝死的别人的现场。”
苏染怔了怔,片息就明摆过来秦珞这是要抓她。
其实这次她也的确冲动了,因为子淳不按常理的出牌让她乱了分寸。
若是她暴露出去,被上界的那个‘贱’人知道自己还没湮灭就麻烦大了。
子淳和秦珞还在契约阶段,如果现在对她抽离大量精气来供自己所需的残魂修复,那么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大半法力又会受到连累而重创。
届时一旦出了任何纰漏,没有江子淳这个保护伞后果将不可预料。
故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秦珞自行解除血契。
那当是她单方受到违反约定的天道惩罚,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但问题是,她该怎么躲过眼前这一关?
苏染笑盈盈地应下来,慌什么,算算子淳该是到了,领罚时秦珞也会相对虚弱吧?
那时候机会正好呢。
不出所料,秦珞握着杯子的幅度在某一秒微不可见地抖动了下。
苏染夸张地‘呀’了一声,捻起阵阵阴寒气流,半扶半推地把摇摇欲坠的她送进了卧房。
其实秦珞也没那么严重,主人受到的波及远没有仆人的大,以致她也不过类似于贫血的模样。
至于为什么看起来要死要死的,咳,自己只是恶趣味的想装一下柔弱看看她要干嘛而已。
看秦珞软绵绵神志不清跟咸鱼没差,苏染勾唇一笑,操控着风束卷起了她身上的水灵镜。
“你这人,自己看不好吗?非要我来陪你一起围观。”她娇滴滴地嗔了秦珞一眼,在她惊惶的眼神中,把镜子拍在了虚空。
四周场景如同放映机般飞速切换倒退,秦珞瞳孔骤然一紧,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连大口喘息的勇气都没有。
从最初江子淳用她不曾见过的那种依赖满足至极的神情拥着苏染起,从她看到苏染宠溺的揉着他顺滑漂亮的如瀑青丝起。
说他害怕要和她一起睡,说他只是喜欢白娘子许仙的故事,说他会乖乖听话,说他不会骗我。
有一句真话吗?
“够了。”秦珞抬手打落了水灵镜,脆弱剔透的镜面坠落下来,宛若玻璃球般碎成数瓣。
苏染见状愣了愣,简直要笑出声,“珞大人,你怎么把神器摔碎了,这样抓我的证据可都没了呢!啧,还说给你再瞧瞧刚才子淳对我说想解除契约的事,看来没戏了。”她语气颇为惋惜,任谁都能看出此刻她满满的恶意不安好心。
“我想阿姐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雌雄莫辨的涓柔嗓音沙哑潮湿,带着风尘仆仆的匆忙。
江子淳硬撑着没什么力气的身子,费劲地走到了秦珞身旁,缓缓挺直背脊面向苏染。
眉眼疏淡,清辉流转的眸中闪过阴翳的情绪。
他弯腰执起秦珞几近冰冷的手,郑重而认真地开口:“我说解除契约,只是因为想换个身份和主人在一起,阿姐曲解了不要紧。”他回头扁扁嘴,冷硬的语气瞬间变得小心翼翼,可怜巴巴地用湿汗涔涔脸去蹭着秦珞,“主人可不能因听信旁人胡说八道而生气噢……”
秦珞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力度紧张地微微收拢,生怕被甩开拒绝。
她眸色沉沉地扫过江子淳虚弱夹杂着希翼的苍白脸庞,落在他身后的恨不得扑过来掐死她的苏染上头。
“放你到鬼域,别再回来了。”秦珞深思熟虑后,终于给出了意见。
她与蠢蠢都替苏染挨过一次罪了,自己不是受‘虐’狂,也没那义务。横竖苏染去鬼域再造次也不关她的事了,也免了再这边祸害人间。
搞笑,让她独身回鬼域?!
“秦珞,你莫不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