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怀栩哭笑不得,“你说。”
黄佳佳却没有说话,而是松开手,摸索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颤巍巍递到刑怀栩面前,“这个……给你的……全碎了……”
刑怀栩定睛看了一眼,发现塑料袋里是两个已经碎成小片状的薄饼,凑得近些,依稀能闻见栗子的香味。
“……不知道你爱不爱吃……”黄佳佳说:“……所以只买了一点……想说你喜欢的话……”
刑怀栩深吸口气,打断她的话,“你想提什么要求?”
黄佳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道:“……我想变成你的朋友……”
刑怀栩脚下一顿,想起自己过去不让她喊自己的小名。
黄佳佳重新紧紧搂着她,就像搂着这崩溃世界的最后一块浮地。
雨渐渐大了起来,冰凉凉的雨点落在脸上,浇得人格外清醒,刑怀栩提了提背上的黄佳佳,轻声应道:“好。”
刑怀栩背着比自己高的黄佳佳,在夜色里踉跄但笃定地往前走,并时不时留意周围的声音,神经高度紧绷,直到走出深巷,来到附近的居住区,才稍稍松口气。
背上的黄佳佳已经没了声音,刑怀栩敲响一户人家大门,应门的大叔见到两个小姑娘,先是吓一跳,听了刑怀栩的求助后,抓耳挠腮牵出一辆电动车,送她们去最近的医院。
黄佳佳坐在中间的位置,她的意识已经昏沉,全靠身后的刑怀栩扶着。
大叔穿街走巷堪称风驰电掣,以最快的速度将她们送到附近的综合医院。
黄佳佳被医生护士带走的时候,刑怀栩捏着缴费单一个人坐在医院长廊的塑料椅上。她很累,也很热,心却是冷的,冰火两重天地煎熬,尽管夹着风霜雨雪,心最终还是明镜似的。
手机里的未接来电有六七个,都是司机在催她,刑怀栩去卫生间抹了把脸,独自离开医院,直走到繁华的街边商铺前,才通知司机过来接她。
司机赶过来的时候,刑怀栩已经彻底冷静下来,面对司机的诸多询问,她始终保持沉默。
回到刑园已是深夜,豪华奢丽的大宅子里没有一个等她的人,但刑怀栩知道,暗处里有不少眼睛都盯着她,等着她。
他们看她出糗,等她出错,想她走上错误的路,万劫不复。
刑怀栩心想,没那么容易如愿的,不管是我,还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