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皇子此刻却没有心思理会林玦,他看着面带微笑的司徒嫣说道,“娘子,你听我说,咱们在山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下山来,边吃饭边顺便看看热闹,就图一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嘛……”
“我没说不好。”
司徒嫣微笑。
五皇子见状却如临大敌,撒娇卖萌齐上阵,“娘子,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两人甜腻的样子,林玦简直没脸看,收回目光,瞥了眼一本正经端坐在旁边的南宫懿,瞬间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好吧,果然人是要相比的,比起没脸没皮的五皇子,南宫懿简直太正常了。
正想着,对面茶楼却一阵锣鼓开场,
周围气氛十分热烈,林玦支着身子将头探出窗外,发现不仅百福楼,连着旁边的几家茶楼和饭庄都有这样的雅间,明显就是为了看花魁而设置的。
顿时心中对五皇子又是一阵吐槽,为了看花魁,还真是不惜手段。不过,一个人可以假装出喜好,但眼神却不会骗人,从他看司徒嫣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这浪子,似乎还真是收了心了。
一阵喧闹过后,对面的戏台上忽然安静下来。接着琵琶起落,在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调中,戏台上的幕布终于缓缓拉开。
一女子犹抱琵琶,背对着众人而立。
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就算只是个背影,但完美身姿一览无余。
不知为何,这个背影,林玦莫名的感到熟悉,却又毫无头绪。
正想赞叹两句,却听到一旁的五皇子道。“这青花楼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就这样的身段,也能评上花魁,想当年——”说到这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戛然而止。
林玦却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嫣儿姐姐,你到底是有多暴力,你看。五殿下,怕你怕成什么样子了?”
“哦?”,司徒嫣听罢,秀眉一扬,侧头看着五皇子,一脸微笑,“听说你怕我?”
“怎么可能?!”
五皇子就差跪下了起誓言了,“娘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像这些低贱的人,平常看看。就图一乐,而且,娘子你这样温婉大方温柔体贴,我怎么可能怕你嘛……”
边说边拿眼睛瞪林玦。
会不会说话到底?
正聊着,对面戏台中的女子却已抱着琵琶坐下,依旧背朝着众人,右手挥指轻轻一捻,一阵凛冽萧瑟的寒意迎面扑来,她轻柔的拨动小弦,莫名的寒意转眼却变成了婉转低语的春光。竟让众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林玦静静的听着,心头竟浮起斑驳的往事来,不由惊讶,这琵琶不仅弹奏的出神入化。还竟能勾起旁人心中的隐秘之事,这若是再精湛些,不就能惑乱心神了么?
演奏渐渐深入,转腕拨弦或挥或抹,灵动的声乐像是从天而降,萦绕在周围久久不去。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发现五皇子正低头喝茶,而司徒嫣却紧锁着眉头。
“这乐曲有点问题。”
南宫懿的目光落在花魁的身上,脸上阴晴不定。
“难道是罗刹国那拨人?”
林玦脱口而出。
她记得,契约夫当时也是会眩术的。
可南宫懿却摇了摇头,目光又再次落在了那抹背影上,许久,才缓缓道,“怕是熟人。”
此刻,众人正沉浸在优美的乐音之中,那女子却突然手指轻轻一划,接着凝滞不动,弦中余音绕梁而去,一时间,寂静无声。
月色浮动,一抹乌云却遮蔽了半天的天空。
在众人的喝彩与赞叹声中,那女子怀抱琵琶,缓缓转过身来——
啪!
只听一声生脆的清响,五皇子手中的杯盏已经掉落在地。
林玦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
这人,怎么会是她呢?!
正慌乱无措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一阵暖意袭来,她惨白的脸才稍微有了点生气。
“没事的,有我在。”
南宫懿淡淡的开口。短短的一句话,却引得林玦鼻子发酸,还好,她如今不再是一个人,不需要再像原身林二小姐一样,要独自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就在这时候,对面戏台上却发生了变化。
正当众人满心赞叹,如痴如醉之时,却听到人群中传来嗤笑声,南宫懿手一扬,人群里出现了几个不起眼的身影,转眼,那声嗤笑便消失无踪。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在另外一头,再次传来鄙夷的讥讽声,“没想到,堂堂林家的四小姐,堕落如此,竟甘愿沦为青楼娼妓!”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的面面相觑,只见那声音又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人就是林太卜家的四小姐,翰林院林学士的嫡亲妹妹,没想到,竟堕落如此,甘愿为娼!”
人群开始骚乱,今日前来观看的,不仅是市井小民,还有许多京中勋贵圈的少爷公子们,有了这样的提醒后,某些眼尖的终于认出来,这人确实是林学士的嫡亲妹妹,林琅。可在三月初的时候,就从五皇子府里传来林琅已经死了的消息,一个已死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到底是谁?”
有人开始喊。
“你是林四小姐么?你不是已经死了?”
场面乱成一团,许多人开始拼了命的朝戏台上挤。
林琅显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