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休了她呀?”
林玦回过头,将下巴支在手臂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虽然她内心对于南宫懿这个举动是赞同到不能再赞同,可一纸休书是容易,接下来所要面对的问题,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尤其对方还是皇帝赐婚的。
“不然咧?”
南宫懿大大咧咧朝椅子上一坐,不以为然的挑眉。
“休她都算是轻的,如果不是我最近正在修生养性,早就一刀解决了,还需要跟她废话这么多?”
就你这样,还修生养性?
林玦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吐槽。
“可这婚是皇帝赐的……”
林玦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件事,昭阳帝因为看不惯某个大臣,特意赐了个宫中七十几岁的老宫女给他,让他们俩成婚。那老宫女年纪大就算了,还喜欢仗势欺人,成婚之后,以长辈自居,完全不把大臣家里的人放在眼里,天天挑三拣四,嫌七嫌八,可就算是这样的,那大臣也还得好好的缩着脖子给她供着,皇帝的圣旨摆在那儿呢,稍微一不留神,就成了抗旨不尊的大罪了。
所以维卡才会如此的嚣张无所忌惮,可她却没有想到,南宫懿更无所谓,直接不把皇帝的圣旨放在眼里,把她给休了。
“皇帝赐婚又如何?他经过我同意了么?”
南宫懿不以为然,皇帝赐婚这件事,从刚一开始就是单方面的行为,甚至在赐婚后,那圣旨都没有到南宫懿的手中。就这样一个行为,他干嘛要遵从?
“退一万步来说,既然赐了婚,那她就是我妻子,丈夫休了妻子,天经地义。”
林玦:“……”
“天经地义”这个词,还能这样用?
*
一回到别院,维卡直接朝自己的厢房走去,完全无视跟在身后的契约夫。
“生气啦?”
契约夫见状,快走两步,与她并肩而行。
维卡不吱声。
她何止是生气,她简直是气的想杀人!南宫懿怎么能这么做,说休了她就休了她,她到底是哪一点不好,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林玦,两个相貌一样的人,为何在他那里,待遇会如此的不同?
当然,她会这么生气,并不是真的喜欢南宫懿,被他拒绝由悲转怒,而是当众被休,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伤害,特别还是在契约夫的面前受辱,实在是令她无法接受。
“一件小事罢了,何必动怒?”
“小事?!我一个堂堂的罗刹国公主,竟然被他下了休书,这你还觉得是小事?”
维卡直接气炸了。
“那你是想一直留在他身边咯?”
契约夫一脸玩味。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维卡被说的有些结巴,“我是……我就是气不过!”
“行啦,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应付杨皇后派来的人,这些琐事就算了……皇帝的赐婚,南宫懿休了你,就是抗旨,到时候自然有人对付他……”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想想该如何给杨皇后一个说辞。幻境没能困住南宫懿,杨皇后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这个女人接下来想怎么做,契约夫还真是没把握。
“没什么好应付的。”
维卡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现在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发现,其实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休就休了吧,这样也好,她就能正大光明的每天粘着契约夫了。
至于杨皇后那边,她如实禀报就是了。
“你能想通就好。”
契约夫笑着说道,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随后看着维卡,“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契约夫!——”
维卡叫住他。
契约夫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声音,回头,一脸的不明所以。
维卡见状,生生的收起了心中那抹旖旎的心思,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你也早点休息。”
*
巍城每年开春后的三四月,都有一场热闹的大戏,但这个“大戏”,与京都里由那些名伶们在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法又有不同,它是由许多的节目组成,有踩高跷,倒悬花鼓,舞狮,喷火杂技等等,花样繁多,每年都吸引着一大堆的商旅在此驻足。
其实原本的大戏是在正月元宵的时候,但因为巍城本地住的人并不多,为了更好的吸引各地的商旅,慢慢的,大戏便由正月元宵左右改为了三四月,因为这个时间点,气候宜人,不冷不热,正是南北东西商贩们行动最多的时候,也是巍城里人最多的时候。
趁着这个时候,来一场热热闹闹的大戏,持续个几天,当地的客栈和各色摊贩正好能借着这个机会净赚一笔,县衙里一年所要上交的赋税也就有着落了。
天气是不热,可行人太多,摩肩擦踵的,在人群里穿梭了一会儿,林玦便热的香汗淋漓。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稍微人少一点的空旷地方,林玦的目光却被不远处一个表演杂耍的人给吸引住了,“你看那边,当场喷火的……”,她指着对站在身边的南宫懿说道。
“喷火……?”
南宫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几年前在京都的时候,契约夫扮成表演杂耍的,本来要挟持六皇子,却不一小心将林玦给挟持走了。
那件事,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后怕,好在最后他救出了林玦。
想到这里,他笑着看向林玦,“怎么?你还想去看?”
“算了,万一又是谁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