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玦预计的没错,她确实挨了一顿木板炖肉,不仅“炖了肉”,还顶着被“炖了肉”的身子在冷冰冰的祠堂地上跪了一夜。
晕了醒,醒了晕,好似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窗外的天色终于露出了白光。挨了家法,又跪了一夜,还滴水未进,林玦口干舌燥,整个人几乎快要虚脱过去。昏昏沉沉之际,她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唢呐锣鼓之声,伴着道士做法的音调,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声……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突然就精神大振!!
果然,看来那郎中说的没错,南宫懿是真的死了!这敲敲打打、哭哭啼啼的,估计外院此刻正在给他做丧事呢。
一想到他已经死了,林玦顿时觉得自己挨这么几下板子,跪跪祠堂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件事过后,她的生活就可以重新开篇,无论是出门远游还是在家当米虫,都能够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世,再没有生命危险,再没有恐惧痛苦。
“小姐、小姐……”
这边正想着,雀儿从院子里飞奔而来,神情紧张,满头大汗。
“怎么这样慌张?南宫懿是死了吗?”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林玦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雀儿一口气还未顺上来,就被另外一个声音给接了去,“一大早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南宫好好的在房里养伤,你跪好了,就去看看他!!”,林密脸上依旧是怒气,但大概是因为南宫懿的生命没有危险,神情比昨日缓和了许多。
什么?!!——
犹如晴天霹雳,林玦突然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黑,直接晕倒在了祠堂里。
*
毫无意外的,林玦再次病了。
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当外头再次传言林太卜家的二小姐得了不治之症,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爷的时候,林玦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身后跟着的,是一脸淡漠的南宫懿。
没错,就是那个差点被她杀死的林家家臣之子,南宫懿。
虽然当时林玦刺杀力度是又快又准,但还是出了点小偏差,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南宫懿也一样在床上养伤,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等林玦的病痊愈了之后,这个鸟人竟然同样也养好了伤,恢复到了原状!
然而更悲催的还在后头,林密为了吸取教训,防止林玦做出更加丢脸的事情来,竟然吩咐稳重的南宫懿看住她,只要她出门,无论去哪里,都要寸步不离的跟在左右。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让一个前世追杀她的人保护她?!
林玦满心悲愤的仰天长啸。
不过这样一来,也有些好处就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一多,她下手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能碰到鬼,说不定某次就让她顺利的得手了呢!但是,如果对方也带有前世记忆的话,那他对自己下手的概率也同样变得大了起来。想到在杀死南宫懿之前,自己还得过上一段提心吊胆的日子,林玦便想死的心都有了。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性林玦没有想到,就算对方没有带着前世的记忆,这样被人捅一刀,除非是死忠,不然怎么样也会想着法子报仇吧?退一万步来说,就是不报仇,怀恨在心也是肯定的了。可林玦现在,却没有想这么多。
“你出来干嘛?还嫌闯祸闯的不够多?!”
林玦才刚在园子里站定,就听到有人在她旁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都懒得回头,会说这种话的人,天底下只有两个,一个是她的二娘陈氏,另外一个,就是陈氏的儿子,林家的大公子林瑜。
而此时开口说话的,正是她的哥哥,林家的所谓嫡长子,林瑜。其实照理说,身为来路不正冒牌嫡长子的他是不该用如此的语气对林家的正宗嫡女说话的,但林密在平常只顾钻研他的阴阳五行之术,对家中的礼法,并没有太多的规制,时间长了,林家大房一脉心中对礼法的概念也就没有那么明确了。再加上陈氏仗着自己娘家的权势,成日在林玦面前耀武扬威,这林瑜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养成了这副自大狂妄的样子。
而今日这场赏花诗会,虽说是在珮喜长公主府上,但却是昌源公主发起的,且不说昌源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公主,就当看在珮喜长公主这一环,越京之中的小娘子们也是趋之若鹜的。
珮喜长公主虽已出嫁,但在京中的声望极高,尤其是在后宅女眷的德行方面,若是谁家未出阁的小娘子能得珮喜长公主的一句赞扬,那她往后的亲事就不用发愁了,绝对是媒人门槛踏破的节奏。但这长公主府的门槛,却不是任何人随便就能进的,所以今日赏花,受邀的都是越京城中显贵名望家的小姐们。太卜令算不得多显贵,严格来说甚至连京中的勋贵圈子都进不去,只不过林密近些时候很是受当今圣上的宠信,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像这样的赏花诗会,便也将林家纳入在内。
赏花会受邀的是女眷,而诗会,自然落到了那些年轻贵公子的身上。与花团锦簇的园子隔了一个平湖,湖对岸,便是那举行诗会的地方。
林玦是受邀来参加花会的,而她的哥哥林瑜,则是要到湖对岸的诗会去。
“彼此彼此了,你做的好事也不比我少。”
看了一眼身边的林瑜,林玦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外间传闻这林家二小姐是个喜欢攀高枝的草包,但她的哥哥林瑜也不是什么好货,说白了,在此之前,在外人的眼中,他们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