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不是故意把那跛脚皇子提溜出来的,只不过不知因何,萧时却是横看竖看都看他那个兄弟不顺眼,尤其皇太后总是盯着他的脸看!
这一点,萧时心里也有委屈,明明他的脸还更好看些,那小白脸有什么值她多看两眼的?没见那些大家闺秀来觐见的时候一个个对着她欲语还休,目送秋波嘛。
总之一想到他即将不在跟前,皇太后跟那跛子眉来眼去的,万一他们日久深情,那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么一想,竟是觉得就是做皇帝都没什么意思了……他身负万里江山,纵是再有成就,可是连心仪的女人都没了,他这龙椅坐得还有什么意思!
他连皇太后的一根手指都没碰,又岂能让那跛子占便宜?
“母后说的哪里话,朕回京城享受荣华富贵,留母后在这里朕怎么能放心。”自觉还没有碰皇太后一根手指的年轻帝王此刻正抓着唐诗的手,轻轻抚摸了两下:“而且,大婚没有母后主持,算什么大婚。”
这话说对了,皇帝大婚是何等大事,哪容她这个当朝太后在这个时候任性,必定是要亲身前往,亲自为皇帝掌眼的。
这些唐诗心里一清二楚,她也不过因为萧时要跟别的女人成婚而心生不快。哪怕知道萧时心系于她,对别的女人根本不假以辞色,也没有沉迷女色,但这种事说到底,还是她难以忍受的。
所以,她也就不吭声了。
萧时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将她搂得更紧了,脸贴着她的脸一袭幽香袅袅飘入鼻尖,一手仍然紧紧揽着,一手却是忍不住从她侧脸摹挲着,滑到了纤细柔嫩的颈项。
“母后放心,等稳住了那几尊大佛,朕尽快收拢政权,连带着冯将军手握的军中大权,迎娶冯莹不过是权宜之计,我绝不碰她们……我只想碰母后你一人。”声音中低沉带着沙哑,最后那句近似叹息的贴近她耳边道,炙热的温度带着一丝痒意,缓缓地钻入她的耳朵里,令她从耳根开始,连带着背脊都一同发痒。
唐诗隐忍不发,也没有将心里话全都说出来,却没料到萧时一直都看在眼里。他这个时候说的这些话,无疑就是一剂定心丸,稳住了她长久以来有些焦躁的心,也镇压了她不动声色地反抗。
没错,她从跑来皇陵,直到现在拒绝回京,知道这些不合礼数,但也算是对刚刚归还政权给萧时使绊子。朝臣可都看着皇帝和皇太后不睦,这接下来的戏该怎么唱呢。
萧时并没有多说,却都是真心实意的话。
唐诗抬眸看向他,直入眼底:“好,我信你。”
这一句话,似道尽了千言万语,虽然短短几个字,足以显示她对他的信重。这是萧时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受到某种意义上的肯定,和当年太傅对他学问的肯定令他高兴的程度不同,这种心中满满的喜悦,和一股直入心房的暖流相互碰撞,实在难用言语形容。
他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他竟然因为皇太后的肯定而心悦,也没有预料到他会因为唐诗的一句话,而情愿为她赴汤蹈火。
萧时压下悸动,视线从她的春水秋眸,移到绛色的唇上,缓缓地落下去,压着她的唇齿,轻啃慢咬。
“朕说到做到……”
呢喃的轻语,瞬间淹没在两人的唇舌之间。
秋蝉轻轻地将朱色大门唯一的缝隙合上,这一次,她没有再进去打扰皇帝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