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你就别操心了。”秋词笑道,“说不定舅舅自己挑好了妻子,这次就是带回来给你瞧的呢。”
梅可心马上否定了她。
“怎么可能?”她说道,“你舅舅这人木纳得很,别说挑妻子,就是认识的女孩子也不多,我要是不帮他,他大概这辈子都不用成家了。”
梅可心如此笃定,秋词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十月三十那天,京都飘起了雨,纷纷扬扬的小雨夹带着萧瑟的寒意扑面而来,黄叶在雨中翻飞,地上的泥土被雨水溅起,摔得到处都是。
一场秋雨一场寒,经过雨水的洗礼,冬天正式的来临。
而在这样的一个雨夜,值夜的狱吏们更是难熬。
“这天说冷就冷了。”刚从外面进来换班的牢头把脚上套着的大雨靴脱下,边倒着泥巴边说道,“踩得老子满脚都是泥,真他娘的倒霉!”
“嘿,好歹你还有双雨靴穿呢,你看我这。”一名身躯略胖的狱吏走过来,他把衣服往上一拉,露出那双满是污泥的鞋,那鞋已经湿得透透的,上面还沾了不少的污泥,黑乎乎的看着很是碍眼。
牢头嘿嘿一笑,“你这死大胖,连双雨靴都舍不得买,是不是省着钱又去嫣红那了?”
被称作大胖的顿时苦了脸,“别提了,昨晚没忍住又喝多了两杯,连买雨靴的钱都没了。”
听到大胖的话,原本一起值夜的狱吏们纷纷哄笑起来。
“你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啊。”
“活该!”
“还吟诗呢……”
“谁淫啊?你淫啊?”
……
吵闹半晌,狱吏们终于换好班,安静下来去巡房,巡到最里面那间房的时候,牢头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灯笼往囚房里照了照,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里面的人身体侧躺在木板上,面朝着里面似乎是睡着了。
牢头哼了哼,他倒是睡得好,这么冷的天气,竟然也睡得像死猪一般。
巡查完毕,狱吏们便安心的坐到外间,有一搭没一搭的嗑起花生米。
漫漫长夜,外头又下着雨,这样的夜晚值夜,比平日里更是难熬一百倍。
好不容易熬到五更天,狱吏们皆是又困又冷,眼瞧着天快放亮了,警惕性也松懈下来。
“老大,天快亮了,你要不要眯一下?”大胖挨到牢头旁边哑着声音说道。
牢头瞪他一眼,“你也知道天快亮了,去哪眯?”
大胖讨好道,“还没亮,这不刚过五更,还能眯一会。”
“眯你娘个x!”牢头骂道,“里面那人,是孟大人交待了要严加看管的,若是出了什么夭娥子,你负责啊?”
“不怕不怕。”大胖不以为然道,“这么多天过去了,还不是毫无动静?哪能出什么事。”
怎么说这也是天子脚下,难道还真有人来劫狱不成?打死他大胖,他也不相信有人会有这个胆子。
“闭嘴。”牢头骂道,“要真是出什么事,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话虽是这么说,可牢头心里也是有松懈的。
“严加看管”是孟必顺的口头禅,哪回他不是这么说?可也没有哪一回是出过事的,所以大家听了也就算了,都不曾往心里去。
他们正在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人进来了。
牢头听到响头走了出去,见是大理寺的录事马少勇。
“李司狱。”马少勇见到牢头出来,笑着与他打招呼,“你们辛苦了啊。”
马少勇是大理录事,平日里也常见他在大理寺走动,且他为人谦虚有礼,看到牢头也很是温和的打招呼,还亲切的称他为“李司狱”,所以牢头对他印象不错。
这会见是他,牢头也笑着回道,“不辛苦不辛苦,马录事这么早就来啦?”
马少勇说道,“哪里,是孟大人吩咐下来,说是昨夜天寒地冻的,担心兄弟们受苦,所以命我一早给兄弟们送些早饭过来。”
他边说着边稍稍让开身子,露出身后两名家丁模样的人,那两人的手里皆提着两只大桶,是平常吃食惯用的饭桶,见牢头望过来,那两人把饭桶上面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满满的饭菜,还有一只桶里盛着冒着热气的粥。
李牢头吞了吞口水。
他们守了一晚上,又累又饿又冷又困,这些热粥热菜,来得正是时候!
“外面可是还在下雨呢,李司狱,孟大人的一番好心,你可莫要辜负呀。”马少勇又说道。
李牢头想了想,这时候已过五更天,马少勇是大理寺的人,又是孟必顺的吩咐,想必也没有什么问题吧,于是便把牢门开了,笑呵呵的让马少勇他们进来。
马少勇一进来,就让两名家丁把木桶放到桌子上,并招呼着狱吏们过来喝粥。
“来来来,兄弟们辛苦了!”他一边拿东西盛粥一边热情的招呼道。
“马录事你人真是太太太好了!”大胖手里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一边吹着粥一边含糊不清道,“这粥来得就是及时,大胖我都要饿死了!”
李牢头眼瞧着大胖把一整热粥都吞下肚子,他也才端起碗喝起粥来。
马少勇依旧热情的盛着粥。
“来来来,兄弟们趁热喝!”
几名狱吏都围过来,争着抢着端起粥喝起来。
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下了肚子,大家都觉得浑身暖融融的。
看着他们把粥都喝了下去,马少勇开始收拾东西。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