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旗就在前方不远,肉眼可见。
吕布不做犹豫,当场催动胯下赤菟,手里方天画戟倒拖,直奔过来。
前方挡道的曹军将士顿时人仰马翻,冲锋而来的吕布仿佛一辆重型坦克,根本无人能挡。
为保帅旗,曹昂弃了手中指挥用的宝剑,换起平常习武时常用的点钢枪,跃马拦在吕布前面,狠一咬牙,手中长枪照着吕布胸口猛地扎去。
感知到危险,吕布在马背上往后仰下大半,几乎贴在赤菟背上。规避开这一记攻击,待长枪回撤之时,吕布身躯回坐,同时紧握手里的画戟也是刚猛霸道的横扫过去。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生不起兴致来试探曹昂有多少斤两,一出手,就是火力十足。
狂暴的力道通过手臂灌注至戟刃,碎裂空气。
曹昂的眼皮不由跳了一下,那杆呼啸而来的画戟,在他眼眸中已然幻化成了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并且牢牢锁定住了他的身体,令他无处可逃。
刹那时间,曹昂根本想不到破解此招的方式,唯有双手牢牢抓紧点钢枪的上下两头,竖起枪杆向外去抵挡那威力惊人的一戟。
但愿可以挡下!
曹昂在心里祈祷。
在周围将士的注目注目之下,画戟猛地横击在枪杆中间,只听得‘亢锵’一声,画戟之势未停,在曹昂那充满惊愕的眼神之中,枪杆断裂,戟身重重砸在了他所穿戴的甲胄上面。
咔擦~
在厮杀震天的战场之上,曹昂仿佛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这股剧痛,整个人便如炮弹般往右侧弹飞出去,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重重坠落在地。
周围将士刚忙冲过去救起曹昂,满脸焦急而急切的呼喊着:“大公子,大公子~!”
然而曹昂此刻已经没了意识,只有浓稠的血液不断从口中溢出,以及腹部间的一片猩红。
“快把公子背回营地,去找医郎救治!”
有人大声吩咐起来。
见曹昂倒了,吕布也懒得再去厮杀,赤菟载着他很快抵达了旗帜所在。
守护帅旗的曹军士卒呼吼着杀来,吕布浑然不惧,骑坐在马背上四平八稳,画戟在掌中翻飞,收割着一波又一波悍不畏死的曹军士卒。
最终,曹军士卒被杀得胆寒了,不再向前冲杀。因为他们意识到,这个骑在烈焰马背上的雄武男人,好像是杀不死的。
无人上前,吕布便朝着那杆帅旗缓缓走去。
有人似有不甘,把心一横刚想往前阻拦,可吕布一个冷冽眼神扫了过去,那些士卒顿时就下意识的往后退缩两步,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在强悍如斯的男人面前,他们就好比新生的婴儿,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即使上了,也是白白送死。
在曹军士卒又惧又恨的眼神中,吕布拔剑将帅旗砍倒,随后将旗帜搅碎,掷于地面,回头朝厮杀中的曹军将士放声大吼:“汝等帅旗已倒,还不束手投降!”
不少听到这股吼声的曹军将士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却并没有选择停手,而是继续与对手进行肉搏拼杀。
“天佑我军,主公不死!”
厮杀惨烈的战场之中,又响起了刚才的口号。
声嘶力竭的呼喊里,带有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以及所包含着的坚定信念。
吕布这才意识到,帅旗不在这里,而在曹操!
只有将曹操击退,才能真正诛灭曹军士气,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深吸口气。
勒马,调头。
与此同时,平野以北的山林之中。
负伤在逃的黄忠且战且退,数番厮杀下来,几乎筋疲力尽。
逃进山林,还没跑上多远,身体支撑不住的黄忠倒头栽倒在地。
后方追至的河北骑卒很快便包围住了黄忠,见到黄忠命在旦夕,一名小校官模样的男人神色嚣张,嬉笑怒骂起来:“老东西,有能耐你接着跑啊!”
周围的数十名河北骑卒俱是哈哈大笑,极尽嘲讽之色。
听得这般奚落,黄忠急火攻心,气得胡须打颤。他双手紧握住大刀,杵着地面,用尽气力咬牙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面朝这群河北骑卒,怒目而视,口中含恨嘴角溢血:“想我黄忠纵横疆场十余载,没想到今日竟要死在尔等无名小卒手里,可恨,可恨啊!”
小校官听得这话却也不恼,脸上笑容愈盛:“杀了你,咱以后可就不再是无名小辈了。”
此时,后方有马蹄声响起。
在场的河北骑卒见到来人,迅速让开一条道来。
“将军,敌军大将在此,是卑职最先发现。”小校官拱手抱拳,脸上带笑,如似邀功般的说了起来。
张郃瞥了校官一眼,没说什么,继而将目光挪到受伤极重的黄忠身上,劝说起来:“老将军,你已无路可走,还是就此投降吧。你若肯弃暗投明,吾定会向袁公举荐,保你得以重用。”
“我呸!”
黄忠朝地面吐了口血痰,喘息几口大气,怒声叱骂:“看汝身手不凡,可为何要做那袁绍走狗?还弃暗投明,这话亏你说得出口!
吾主吕布受先帝隆恩,又得当今天子器重,委以国家之任。
想当年,驱逐胡虏,讨伐蛾贼,平定西凉;营救天子于危难,拯救百姓于饥荒;除奸贼,兴汉室,挽大厦于将倾。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为天下百姓所称赞!
天子在西,我家主公所率大军,便是正义之师,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