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将近,作为滑石寨的大首领,张雷公带着司马朗走进堂中。
“诸位不远千里的大驾光临,敝寨真是蓬荜生辉啊!”张雷公拱手抱拳,朝着堂内诸人见礼,脸上笑意十足。
若不是这些年的势力壮大,他哪请得动这些大神。
听得此话,坐在右侧中间位置的李大目调侃起来:“张雷公,这语气可不像你,你是跟谁学的这些文绉绉的烂词。咱们都是大老粗,就别来这些文人的假客套了,俗!”
“就是就是,有这闲情,还不如给我们一人分两个俏娘们儿来的实在!”
满脸胡须的于氐根抚了把胡子,大笑说着。
群贼之中,他可是出了名的好色,每回下山劫掠,粮食可以少抢,但肤白貌美的小娘子少说都得抢她五六个回来。
待于氐根享用之后,久一点的能活个月余,运气不好的,第二天便通通杀了,充作肉食。
群贼同张雷公说着玩笑,眭固却将头往旁边挪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青牛,你发现没有,南部的各大势力首领几乎都到齐了,却独独少了一人。”
张青牛在位置上左右扫视一圈,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兔哥儿,你是说张燕?”
眭固点了点头,当初官军汹汹来袭,太行山脉中各处贼寨为求自保纷纷退却,谁也不肯当先锋炮灰。眼看官军势如破竹,关键时刻,是据守黑山的张燕站了出来,击退了官军数波强攻,后来也是他向贼首们游说厉害,调动诸寨齐心协力,共抗官军。
击退官军之后,张燕威望高涨,被贼首们推为贼帅,愿听其号令行事。
这一回,南部的群贼皆至,倘若真有大事相商,没理由不请这位共同推举的大贼帅。
眭固心里想不明白。
这不,安久寨的刘石就直接站起身来,语气颇为不悦的质问其眼前这位滑石寨的当家人:“张雷公,咱们都到了,怎么不见燕帅?”
他可是张燕的忠实拥趸。
其他诸人亦是好奇,想知道其中缘由。
“想来是黑山寨中事务繁忙,燕帅无暇来此。”张雷公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差人去请张燕。
“雷公啊,现在咱们人也到齐了,你可以说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左髭丈八捻动髭须,眼神中饱含深意。
“就是就是,还是先说正事儿要紧。张雷公,你把我们从各自的山头叫来你这儿,要是只是些小打小闹,逗我们玩耍,可别怪我们翻脸!”
其余贼首亦是点头附和,他们好歹是这太行山脉中的诸方大佬,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能随便任人戏耍。
“大伙儿别急,我请你们来此,自然是有天大的事情商量。可你们也应该晓得,我张雷公嘴笨,所以还是请马朗老弟,为咱们说明原委。”
张雷公看向司马朗,堂内贼首亦是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司马朗从门口缓缓上前,即使被众人注目,他依旧淡然自若,嘴角带有一丝丝的笑意,与众人说道:“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当朝大将军有意对咱们进行收编。张雷公首领获悉此事,不敢擅断,想着大伙儿合计合计,所以这才请诸位来商量对策。”
众贼首听闻此话,皆是面色突变,继而便是眉头深皱,各自琢磨起自身的厉害关系。
关于招降收编,地方官府之前并没有少干,就连冀州牧袁绍和北平郡守公孙瓒也是屡屡遣使来说,希望能把太行山脉中的这股势力,收为己用。
只是由于各种原因,一直都没能成功。
如今可不同了,那位传闻中的大将军来了。
关于吕布这些年的勇武事迹,贼首们就算没有亲眼见过,至少都道听途说了不少。倘若就此断然拒绝,万一以后交战败了,岂非是等同于自断后路。
众人沉思不语,原本热闹的堂内,瞬间冷清了下来。
“张雷公,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初是如何盟誓的了么!”座位上的刘石忽地起身,面向张雷公大声叱喝。
当初黑山之上,太行山内的贼首共同歃血盟誓,绝不屈从于朝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大伙儿同进同退。
若违此誓,必不得好死!
痛斥完张雷公,刘石又转身看了坐在堂内两边的诸多贼首,神情激动的大声质问:“难道尔等都忘了不成!”
贼首们没有作声,就连辈分最高的左髭丈八也是捻捋着髭须,浑浊的眼眸中透着老谋深算的目光。
司马朗见无人声援刘石,心中颇为满意,这比想象中的场面要好,起码这些人都不是冥顽不化之徒,没有嚷嚷着说要跟吕布死磕到底。
其他人没有做声,就说明还处于摇摆不定之中。
必须得给他们吃上定心丸才行。
司马朗心中如此想着,脸上依旧流露着淡然从容:“刘首领此言差矣,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大将军吕布威名远播,声震番外,又是当世最拔尖的英雄人物。投降于他,并不辱没我等名声,说不准以后还能在其麾下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也不无可能。”
听得此话,不少贼首皆是眼中一亮。此生若能拜将封侯,谁又愿意落草为寇,老死在这山林之中。
“不管你们如何感想,反正滑石寨是准备归顺大将军。今天把大家叫来一起商量,就是因为大首领还念着往日情分,想拉诸位一把。否则到时吕温侯的大军一到,太行山中的各处寨岭,必被彻底踏平!”
司马朗掷地有声,脸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