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吧。”陈庆之来到坐在马路边上的夏初旁边。
“呵呵。”夏初笑笑,“能有什么事啊。”
“那哥们挺讲究的,车损也不重,一共下来大几千块钱吧,没什么大事。”陈庆之点上烟,递给夏初一只。
夏初抽着烟:“谢了啊。”
陈庆之摇摇头,“你丫还真受刺激了,你这是在跟我说谢谢吗?”
“呵呵。”夏初锤了他一下,“你丫就是贱的,跟你客气客气你还不适应了。”
“真不适应。”陈庆之砸砸嘴,看了看手机,“都快2点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
“不用。”夏初低着头抽着烟说着,“没事,刚才就是血压低,有点晕,我打车回去得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不用管我,想静静。”
陈庆之看着夏初低着头抽烟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看你也没什么大事,我就不问你静静是谁了。早点回去吧,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嗯。去吧。”夏初笑笑,看着陈庆之开着车走了,那点笑容,也就没了。
默默的抽完一支烟,夏初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粘的土,走了两步,却感觉有点冷。
索性就跑吧。
一个人,慢慢的跑在照比白天略显苍白的大街上,比白天凉的很多的风,不甘寂寞的刮着。
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就只知道,自己从跑,慢慢变成了走,直至连走都走不动了。
双手扶着膝盖,夏初剧烈着喘息着,好像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似的。
“啊!”夏初大声的喊着,一直到声音沙哑,喊不出声。
可惜的是,不像小时候,老家的那座矮山,在这偌大的城市,是不会有回声的。
而且,那时候,有陈庆之,有董漪蓝,如今,只有自己了。
“噗通”夏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哈哈大笑,像个疯子一样。
似乎在刚刚,把一切对董漪蓝的抱怨都说完了,此时此刻,整个脑海里,充斥的都是那个美丽的身影,她忙碌着做饭、洗衣服,她体贴的给熬夜的自己,沏上一壶热水,她生病的时候还不忘打扫卫生,她总是抱怨着要减肥然后把肉夹给自己……
夏初自嘲的笑笑,还真是特么的贱啊。
点上一支烟,夏初就这么坐在地上,偶尔有路过的人或者车怪异的注视自己,却毫无所觉,似乎平时的内敛都已经在这一刻抛弃了。
额头的血渍已经干了,恍然间有一种时空交错的重叠感,夏初咧着嘴笑了,原来人是这么脆弱又那么坚强,可以抗住生活的压力,却安抚不了躁动的情绪。
看着手中的火机,又想起了那个女孩,那个为自己打着了火机,若无其事笑着的女孩。夏初摇摇头,这世界真的太奇怪了。有些人似乎天生就可以游走在几个女孩之间,而有些人连分手都让自己痛不欲生。
坐在地上,夏初把烟拿出来,放在一边,就那么淡淡的回忆着,回忆着跟董漪蓝在一起的记忆,任何能想起的都不放过。
回忆有多长?以前夏初觉得这问题特别矫情,现在夏初发现了,回忆很长很长,跟一个女孩的记忆,就已经用去了3个小时。
烟盒已经空了,最后一支,夹在夏初的耳朵上,靠在路边的长椅上,眼睛睁得溜圆,一夜没睡的夏初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头。原来回忆也可以这么提神?
辛苦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为这座城市做起了清理,一夜未归的人们,从夏初面前路过,通宵加班的,泡吧刚回来的,晨跑的,还有不知道去哪的。
最逗的是有个被捉奸的小三,拎着高跟鞋跑在路上,后面有一个妇女骂骂咧咧的追着,那小三在前面边跑边喊,我们才是真爱巴拉巴拉的。
原来爱这个词如此廉价,可以随随便便用在任何地方的。夏初摇了摇头,笑着,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拿下耳朵上的最后一支烟,点上,刚刚仰起头,吐了个烟圈。
却被刺了一下眼睛,原来不知不觉,太阳都已经出来了,从一座大厦后面,露出了半张脸。
抬着手,遮在了眼前,阳光照得他的脸通红。
看看手里那支只抽了一口的烟,扔掉,踩灭,捡起来,扔到垃圾桶,换来环卫大妈的一个笑容。
等了半天出租车,却没有看到,夏初有点无奈,拨通了陈庆之的电话,打了三遍才听见那边骂骂咧咧的接通,“谁啊?”
“你大爷我。”夏初说着,声音却沙哑的吓人,说话间,嗓子有种撕裂的痛感。
“夏初?”陈庆之试探着问道。
“咳,嗯。”夏初咳了一声,嗓子疼。
“你怎么了?”陈庆之吓了一跳,就算夏初不是唱歌的,但毕竟是玩音乐的,嗓子坏了事儿就大了。
“玩大了,别让我说话了,疼的厉害,找不到出租车,你来接我一趟。”夏初断断续续的说着,越说越觉得嗓子疼的不行。
“你等着啊!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陈庆之慌忙挂断了电话。
半个多小时,陈庆之就到了,下车看见夏初吓了一跳,“你丫到底干什么了?这还不如个好点的乞丐呢!你晚上没回去?”
此刻夏初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一身的烟味,连本身抽烟的陈庆之闻着都刺鼻,额头还破着,血都结痂了。
夏初指了指嗓子,没理他,自顾自坐上了车。
陈庆之,看着平静的给自己拉上车门的夏初,欲言又止,最后